在醫院的不知道第幾天,兩年缺兩個月。在這好幾百天裡,數不清的醫院家裡來回,數不清的上海黃岩來回,數不清的單位醫院來回,居然也就默默地走過來到今天,看到太多醫院的常態,醫院的人情味抑或是無人情味,看到他沒有了以前的睿智和精明,看到他沒有了以前的雷厲風行,居然有點懷念,心頭也是一陣刺痛。一個偶然間還少有地看到了那整片銀海,原來看到的感受是如此,那是小時候語文老師讓你怎麼有感情朗讀都讀不出來的感受。我也記得他那個小孩子的口吻說著我會跟你一樣努力,當然,這個不是對我說的,可能我還不夠。這好幾百天給我的人生裡增添了之前十幾年裡新的味道。
幾百天的逆轉,可能喪失了原先那個有什麼說什麼無所顧慮的性子,這個是逆轉的代價。也許不是,也許都是。但是有一點,當大家不再不顧一切去愛,害怕失去,害怕受傷;當大家左顧右盼而言他,再三思量;當大家寧願在心中苦苦掙扎,苦苦忍耐,苦苦堅守,苦苦折磨,不敢承認,不敢流淚,不敢訴說,不敢許諾。生命中能承受之重和不能承受之重,一次次在我們身上施加了反作用力。天真不再,顧慮重重,努力讓自己學著成大人的圓滑、成熟和該有的言行,這是代價。但是,生命,只有向前的方向,而不是往後,更不是向下俯首稱臣。
我也時常回想、關注那些生活中我所欣賞、佩服的大人們,因為他們活得帶勁兒,活得真性情,總一直有一顆歷經滄桑後的赤子之心,他們不再年輕,還是勇敢去愛,去追夢,去向前、向上。這種明智的天真,會踏平歲月裡一切無情和難以度過的時刻,度過那一時刻,明亮的笑容和那股傻勁又會到來。
我總是會很幸運地去看看上天,縱使在我們不該承受的年齡裡承受了那些東西,我還是很幸運地擁有了你們這一幫死纏爛打不散的人兒,我就在夢裏笑得稀裡嘩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