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幅画,最上面那幅叫《星夜》,中间那幅叫《鸢尾花》,最下面这幅叫《麦田群鸦》。说起这三幅画的作者,可以说是大名鼎鼎,他就是十九世纪荷兰后印象派画家梵高。年轻时读过《梵高传》,觉得梵高的一生挺传奇的,那时涉世未深(现在也没有深到哪儿去),总觉得梵高是个不可理喻的怪人,看他的画作也觉得怪怪的,更不理解他,一个才华横溢的画家为什么突然发起疯来,不仅割掉了自己的耳朵,最后还在三十七岁的时候自己杀死了自己。后来读得书多了,知道了有更多才华横溢的人,像尼采、川端康成、海子、食指……都选择了发疯、自杀这条人生不归之路。梵高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这位易激动、极其神经质的艺术家,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创作了大量震撼人心的作品,他的画并不是客观物象的再现,而是着重表现对客观物象的感受,具体地说是心灵的表现。
早课抄了希腊诗人卡瓦菲斯的《窗子》:“我在这些黑暗的房间里度过了/一个个空虚的日子/我来回踱步/努力要寻找窗子/有一窗子打开/就可松一大口气/但是这里找不到窗子——/至少我找不到他们/也许/没找到它们是件好事/也许光亮只会证明另一种专横/谁知道它将暴露什么新事物?”早晚抄诗已经坚持了一个多月了,没有一天间断过。几年前吧,也有一段时间计划着要每天抄写点东西,可那时总会给自己找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把每天抄点东西的计划无限期地推拖着。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抄写究竟会意味着什么,事实上有很多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目的性或者说功利性。摆脱一些东西的束缚,坚持做一些没有明显功利性的事儿,或许能让内心清静下来,能有时间去找寻美的图画、美的诗歌、美的影像、美的感受了。“坚持”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可是实际上操作起来,却是沉甸甸的。去过衡水中学,也看到衡水中学的校训“追求卓越”。我对卓越的理解很偏狭,我觉得能坚持做了一件事儿,哪怕是很小的一件,坚持着做下去,并形成习惯,有所收益,那就应该称得上卓越。
雪下了一夜,早上上班时,路上的积雪很厚,行走起来很费力气。风很大,风卷着雪花吹打在脸上,很刺寒的感觉。迎着风雪,在微亮的冬晨中匆匆而行的大多是学生、教师,还有就是清雪的工人。今天的早课没有悬念地停上了,三个年部的学生都全副武装清扫校园里的积雪。雪很大,天很冷,学生们的干劲很足,不到半个小时候,大部分班级都完成了分担区的清雪任务,回到教学楼内准备上第一节课。我当过学生,也当过班主任,很知道天寒地冻大冬天扫雪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可贵的是可爱的孩子们并不怕寒冷,而是把扫雪当成了一场游戏,从热火朝天的扫雪中去寻找一种乐趣。孩子们户外活动的时间太少,他们的生活太过单调了,这样寒冷天气下的清雪劳动,也是他们难得的户外活动了。
课在上午上完了,因为是周末,所以下午有些犯懒。办公室里暖暖的,泡上一杯红茶,半躺在椅子里读书。一周五个工作日,只有这个下午才能静下来,喝喝茶,读读书。实际上忙要分怎么忙,五个工作日中有太多的时间是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务性工作在忙,繁复的并无实际意义的事儿牵扰着正常的备课、批改、阅读、反思时间。严苛的考勤、检查制度适得其反地刺激着相当多的一部分教师想尽办法敷衍周旋。制度规则永远是给遵守制度规则的人制定的,而往往制定制度规则的人又最是不遵守应该遵守的制度规则的人。
期末到了,匆匆结束课程,要进入期末复习了。
晚课刚刚抄完《诗经·国风·卫风·淇奧》:“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琴兮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会弁如星。琴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抄了《论语·八佾篇第三3·12》:“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抄了《易·系辞传上》:“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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