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马原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五月份要开一个会,有许多人会住在书院里,所以要进行准备。书院有一些门牌与路牌要做、要写。问我今天能否抽空上山,帮忙写门牌与路牌。我答应了。
开车上南糯山,转过向阳寨后,感觉立马凉爽起来,风光也很好。
到达书院,一个小伙子来给我开门,一问才知道,他是马老师的徒弟——米羊。这个山东人没有大汉的个子,但很有精神。马老师说他的诗写得很好。
马老师、花姐、米羊和我一起构思,要给这些房间分别起名。马老师建议用外国作家的名字来命名。这想法有创意、有文气。名字要记得住,字要在房间门牌上写得下,因此选择的名字要短一点,二个字、三个字,最多四个字。加上“屋”字,最长不得超过五字。
马老师念了几个,如大仲马、格林、纪德、雨果、卡夫卡、拉格洛夫、托尔斯泰等。为了不写错,我先在报纸上用毛笔写了出来,没有问题才动笔。
马老师为了做门牌与路牌,购买了一些四米长的木板储存着。米羊动手能力好,很快就将这些木板锯成了40、50、60、70公分不同长度的短板。我与米羊去工具房找到砂纸,将锯好的木板的边缘打磨光滑。
我以扑克牌当尺子,用签字笔在木板上给字体大小做尺寸记号,再用毛笔蘸上墨汁写上去。
九路马书院的房间以外国作家的名字命名:菲尔丁、格林、雨果、哈谢克、霍桑、纪德、大仲马、卡夫卡、海明威、拉格洛夫、托尔斯泰、加缪、福克纳
用墨汁写上字的木板,显得单调。米羊从广告人的角度提出,能不能加点红色纹样,调和这种黄底黑字的沉闷路牌风格。
如何提升它的美感?我们开始琢磨。用印章盖上去?可是没有印章,再说木板也不容易将印章盖上去。印章盖在纸上,再把纸贴上去?牢固性有问题。我提出,画一个印章上去。
用什么画?马老师不舍得用毛笔,因为毛笔蘸油漆写字,会毁了这支毛笔,不能再用了。我在地上找了一根树枝,把树皮去掉,就当作一支书写的笔。
马老师去马路对面的老板家找到一小桶红色的油漆。我用树枝蘸着油漆,画一个九路马书院的标识。这是一个大篆的“马”字,样品是马老师请人做的,用铬铁铬在竹制的纸巾盒上面。这个“马”字很漂亮,就以它作样本。
我用树枝蘸着红色油漆,在木板上进行印章的描画。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黄白色的木板,上面几个黑字,下面一个鲜红的“马”字的印章,一下子就有了书法的味道,将路牌提升了档次。
花姐也没有闲着,对着我们的工作,拍摄了许多现场的照片,留着备用。
用过午餐后,我们没有休息,继续写路牌。
和门牌不同,路牌上要写上房间名称,并加上指示方向的箭头。米羊又去锯了几张木板,打磨好,我们再写。
马老师还为两位徒弟的房间专门设立了指示牌,让他们的名字与世界名师享受同等待遇。
还有书院里的其他建筑,也分别标上名称。如书院饭堂、书院工坊、浴房、茅房等。
马老师还为他的池塘、木门分别想好了名字——“月牙泉”、“空门”。我用篆书写了“月牙泉”和“空门”这几个字。树枝非常不好写,没有毛笔顺滑。我对马老师说,如果有人说这字写得不好,您就告诉他是用树枝写的,情有可原。但马老师与米羊都说,就是要这种效果。因为这是木板,油漆又滑,有时油漆一多,就形成一滴拱起来,显得字的笔划有粗有细。不过这样反而有立体感,有味道。
最后,马老师让我写了一个大门的招牌——“南糯山九路马书院”,用绿色油漆写篆书。虽然写了,但我不满意,比如南糯山的“山”字,就写得过小,还有几个字的中心线不直。
还有几个字我也是不太满意,如“书院饭堂”几个字,就写得不好。我本来想重新写,但马老师说就这样了,不要紧。
写到后来,出现几个差错,马老师说,老吴,你累了,注意力不集中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也感觉到,好像中午没有睡觉,似乎有点不对头。米羊也说他喝了两瓶啤酒,有点犯困。连续好几个小时工作,大家精力集中,兴奋、用力。最后我们写完了这些路牌,马老师都累得躺在沙发上了。
看到我们几个人弄的这些路牌摆在地上,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二天后,写在木板上的油漆字已经干了,马老师与米羊在已经干了的木板上刷一层清漆,使墨汁不怕雨淋,待它们干透后,就可以挂起来了。
昨天,他们往柱子上挂门牌和路牌。马老师自己动手,俨然是个木匠师傅,用汽钉枪将木板直接钉入柱子,啪嗒、啪嗒,几下就将一块板子钉好了。
从他们发来的照片看,经过后期清漆粉刷,门牌与路牌更有立体感了,远远望去,九路马书的“马”鲜红夺目,加上统一大小,就是一个“九路马书院”统一的LOGO。
我们群策群力自己动手做门牌与路牌,在南糯山是无奈,但也是乐趣。
(文:吴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