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最近谈了场恋爱,但听说不到半年便分手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倒头睡上了两天两夜。前男友大桐在分手前一刻对桃子说,“你太难接近了,总是把心事隐隐敛藏,不肯示弱,习惯将防备写在脸上,我想和你好好相处,可你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们之间根本不像在谈恋爱。桃子,记住,是你把我推开的。不是我不爱你了。”大桐贪恋地看着桃子,不明白眼前这个一意孤行地女孩为什么总是不肯将温柔展示给他人,还是说这段感情从始至终只是因为他自己太动情不肯离去。
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觉得平淡无奇的生活都能开出花来,但总是将想说的话埋在心底,但生活毕竟不是电影,错过的人不会再相遇,没能说出口的喜欢,多年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桃子总说自己是典型的巨蟹座,脾气暴躁,爱斤斤计较,不够温柔,也没有什么贤妻良母的理想。但其实自从遇见了大桐,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些以后可能会被打破。
当初大桐向桃子告白时,桃子便拒绝了其他对她示好的男生,桃子心里想,喜欢一个人,便是一个人。
她性格大大咧咧,坦率直接,对不喜欢的人总是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厌倦一切毫无意义的社交活动,喜欢看日剧,却对喜欢的人小心翼翼。大桐是性格比较腼腆的人,但在桃子面前他可以变身话痨,喜欢日剧还是韩剧,喜欢美食还是购物,犹犹豫豫的试探着她的喜好。
虽然大部分时候,这份小心翼翼地喜欢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大桐的喜欢就像是无法隐藏的秘密,可是有些东西一旦意识到那便是得不到的。
有次聚会,大桐跟着一大帮人去KTV唱歌。坐在万花筒一样斑斓的包厢里,两耳被掷骰子和热闹欢呼的声音纠缠着。他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外来此起彼伏的世界,将眼光变成了聚光灯,一道一道的打在了桃子身上,贪婪地看着她眼角眉梢处地轮廓,此时的大桐就像是一个俗气的人,见山是山,见花便是花,唯独见了她,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眼里的柔光全是她的模样。
他们那时候还是简单的朋友,那种不戳穿的朋友。
大家喝的都在兴头上,嚷嚷着玩真心话大冒险,他们随手拿了啤酒瓶在桌上转了起来,啤酒瓶指向桃子,被问喜欢的人在不在场。桃子眼睛忽闪忽闪的,聚光灯打在她脸上,停了几秒没有说话。
大桐奈不住灼灼目光下还一言不发的桃子,一把抢过桌子上的啤酒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喝完了,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他,他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我口渴。”
桃子撇了撇嘴,也不说话。
轮到大桐自己了,在真心话和大冒险里他选择了大冒险,被要求选择在场的一位异性随机跳舞。他犹豫了一下,应付式的选择了身旁的一位女生,牵起了她的手,默不作声。
后来轮到他的时候他又输,于是就说,“我蒙上眼睛,指到谁就是谁吧。”
他随手指了一个,睁开眼睛看到手指指中的是桃子时,他强装镇定,他看似大大咧咧的牵起桃子的手,实际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真是瞻前顾后的真心实意。
后来两人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在一起了。
但是桃子是属于没有安全感的那种人,对任何人都有一种防备,所以总是个性冷淡,对大桐也是冷落。
桃子偶尔会想,自己这样对大桐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明明希望热切明朗的爱,而自己却总是辜负或者假装不在意,不喜欢主动,心里却又忍不住堵得慌。
大桐厌倦了这种冷落,由刚开始的“没关系”到后来的“我很好”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在养宠物。长久累积的失望,也让大桐在桃子面前开始冷淡,不想解释,也不想抱怨。
比如没事,不是真的没事,真正没事的人是不会说自己没事的。
在一段感情里,不说话了,说明不高兴了。分手许久,大桐想她的频率比思考三餐还要高。有时候是走着走着,就愣在原地怔怔地发起了呆,有时候是看见了她喜欢喝的汽水,有时候就是毫无征兆地,忽然一下子想到。恋旧真是一种病,把满腔爱意留给别人,疲惫的样子自己欣赏。
上个星期,桃子口齿不清的给大桐打电话,“我肚子好痛,好难受,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桃子声音虚弱,讲话讲到一半被肚子痛到说不出话的呻吟声打断。
大桐闪过了前几秒的懊恼,她已经是前女友了,而自己也好不容易包裹起坚硬的躯壳,好不容易从她的身边逃离。可几秒后,大脑又下意识地回答好。挂了电话,赶紧跑到门口地玄关处穿鞋,带她去医院检查,发现是急性肠胃炎,为她跑腿买药送药,给她倒热水,擦脸,来回折腾。
分手后还能做到这种地步,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后来桃子为了表达感谢,约他吃了饭,大桐答应了。
两人面面相觑的坐着,桃子先开的口,“要不我们复合试试?”
大桐笑了笑说,“算了吧。我只是不放心你,怕你出事。”
桃子没有说话,大桐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多了一分沉默。
算了吧,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自己呢,即使在一起了,你也是不懂我的,你只为了感激我,这不是喜欢。
大桐心里想。
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再放下自己的姿态了。其实心碎的感觉和心动也差不多,一样令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他只是把过去掩埋在内心的最深处,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