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莹考上大学了,小华由衷地为她高兴。小莹去上大学前一天,对小华和老崔说:“华姨,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要上大学走了,留下爸爸一个人不放心。你就搬过来跟爸爸一起住吧。”
小华和老崔都被小莹的话说得红了脸。小华又对老崔说:“爸爸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向华姨求婚吧。你愿意娶华姨吗?”
老崔涨红了脸,说:“小莹,是你想要妈妈了吧?”
小莹说:“我都记不清妈妈长什么样子了。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只记得妈妈在医院里。爸爸要照顾妈妈,只有华姨陪我玩。”
想起往事,老崔也是伤感。他好像也记不清亡妻的样子了,这些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小华。他激动地对小华说:“这么多年,多亏你照顾我和小莹了。如果你愿意,下半辈子让我来照顾你吧!”
小华激动地点了点头,等老崔这句话,她等了十几年,一时间脑海里波涛翻涌,往事一幕幕。
她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吵架,爸爸打妈妈;她想起了小时候,爸爸把她打得蜷缩在桌子下;她想起来爸爸不给她买玩具,不让她穿漂亮的花衣服,不给她买零食吃;他想起了爸爸总是骂妈妈没文化,嫌弃她和妈妈;她想起了为买一包卫生巾,怯生生地跟爸爸要钱的窘迫。那些童年的伤害啊,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直到有一天她毕业上班了,在食堂里遇到了老崔。老崔对她微笑,关心她、呵护她,给她留好吃的,帮她干重活儿。她觉得童年缺失的爱一下子回来了。当她知道老崔下了班要去医院照顾重病的妻子时,她就自告奋勇去照顾小莹。她见过老崔怎样柔声细语地给重病的妻子喂药,她见过老崔怎样宠溺地抱着小莹逗小莹“咯咯咯”笑。那是她想要的温暖和爱呀!
帆追求小华的时候,小华看着高大帅气的帆也曾动心过,试着跟他交往。小华带小红和帆一起去看过电影,一起去吃过饭。可是她和帆在一起,找不到跟老崔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踏实与可靠。
小华觉得自己配不上帆,帆是人人羡慕的大学生,而自己只是一个中专毕业生。有时候在噩梦里醒来,她梦到爸爸指着妈妈的鼻子骂:“你这个没文化的女人!”渐渐地,爸爸的脸模糊变形,变成了帆的脸,正在指着她的鼻子骂。小华害怕,怕帆嫌弃她。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爱情。
她狠心拒绝了帆,说她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她喜欢的人是老崔吗?她不知道。她没说过喜欢他,老崔也没说过喜欢她。他们就像冬天屋檐下的两只小雀,互相依偎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