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诗与远方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更远的地,更加孤独。
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抛却万千烦恼,走到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看沿路山水,万千景象。更年少的时候,我也有过到远方的想法,以为那里山青水秀似烟雨江南,以为那里民风淳朴若桃花源,以为那里的朋友豪情万千把酒笑谈。
年少时的我们赋予了远方太多的美好希冀——现实中得不到的,朦胧中所渴望的,都将其寄予在“远方”。
从前,我羡慕那些流浪在远方的人,以为他们找到了自由,得到了解脱;从前,我不明白公路片的基调为何沉重哀伤,明明主人翁已经行走在去远方的路上;从前,明明没有关于远方的印象,却滋生出想去远方的期望。
如今我虽不再年少,却也正青春飞扬。但不会再将一切都寄予远方。因为终于明白,“远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失意时躲避的地方,一个痛苦挣扎中避世的地方。
远方,是我不敢面对现实时幻想能解救自己的地方。失意落寞时,以为到了远方便可以找回自信,从头再来;痛苦挣扎时,以为到了远方便没有得与失的残忍抉择;肩负重担时,以为到了远方便可以闲庭信步,云卷云舒。
“远方”承载了我们太多太多美好的期望,然而远方真如我们所希望的那般有诗有酒、有歌有友吗?那为何流浪者的歌声里,隐隐有哀戚之迹?为何行走在远方的人的眉头,依然有展不开的忧愁?
远方并非我们的避难所,它不会收容逃避现实的人。远方就是你熟悉之后的现实环境,也许有陌生与熟悉、新奇与习惯之分,但二者没有本质的不同。从新奇到习惯之后的远方,就是你眼下的现实之境。眼下的路走得蹒跚,远方的路怎就会走得平稳?眼下的关系处理不好,远方怎就会让你如鱼得水?眼下的压力受不住,肩膀到哪里都挑不起重担。
环境也许有新奇与熟悉之分,但无论是眼下还是远方,你依然是你。你的漏洞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就能自动弥补,你要面对的问题也不会因为换个环境就能躲避过去。
如果说眼前之境是一个囚笼,不想被困住,那你要做的只能是冲破它,粉碎它的栅栏与穹顶,这样才能为自己冲出一片天空。
若是每当面对栅栏时就想退开,妄图找到现成的不用自己费劲就能飞出去的缺口。你会发现,即使一再走远,一再寻找,出现在你面前的依然是你避不开的栅栏,而不是所谓现成的缺口。所以,你即使到过了一个又一个远方,却依然没有走出那个囚笼。
因此,眼下的路再泥泞也要下脚,也要走出一个结果。而不是幻想着到远方走所谓的康庄大道。
远方的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更远的地,更加孤独,没有所谓的救赎。
眼前既不苟且,又何必诗与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