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父母明晃晃的大衣柜中总是挂着件军装,那件绿油油的军装威武地挂在那里,被母亲洗得一尘不染。
而父亲,总会在每次回家时脱下它,离家时又穿上。我喜欢父亲穿着军装的模样,“很高很俊。,”奶奶是这样说的。我喜欢闻它的气味,特别是在父亲怀里时低头便可以闻到的一股浓厚而幽幽的香味,在肩膀处更浓郁。
后来我长大了,父亲因受伤也退伍了,脱下了那身军装。而父亲的肩膀由于受伤再也不能让我靠在那里了。我坐在他的身旁,摸到的只是厚厚的纱布,闻到的是满满消毒水的味道。等到父亲的伤痊愈后,我便继续回到他的
怀抱里,依旧很舒服。只是当我看到了他肩膀上那狰狞的伤疤,我被吓哭了。父亲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只是安慰着摸摸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肩头。我枕在了伤疤上,那个丑陋的伤很软,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我便安心地睡在他的怀里。
父亲对我很好,每次回家时都会带吃的给我,肩上总背着一个破旧的棕色皮包。我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皮包,还是对我的爱与家的责任。
现在我坐在凉快的卧室里,腿上放着一本相册。照片里的他,浓眉大眼,身材精瘦,相貌俊朗,有点像《神雕侠侣》里的杨过。
“砰砰”敲门声将我的思绪唤回,父亲端着一碗水果站在门口。此时的他身材有些发福了,但依旧高大帅气。曾经的黑发此时也布满着星星点点的灰白色,但依旧风神潇酒。父亲一步步向我走来,沙发微陷,他坐在了我的身旁。
放下手中的水果,父亲低下头对我说:“你别太伤心了,我与你母亲是不会责骂你的,我们都知道你尽力了。”父亲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把全身的力气都附托在他的身上,难过得不能自已。我埋头痛哭起来,把压抑已久的痛楚发泄出来。父亲抚了抚我的肩,一言不发。
那时的我中考失利,不知怎么的,在朦迷中,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而我趴在被泪水润湿的肩头,想起多年来我的任性,父亲总是一次次的包容我,使我不用面对同学们的口腹蜜剑和老师们的带着指责和遗憾的眼神。在
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我可以将我的面具与虚伪脱掉,留下一个最真实的自己。而父亲,总是毫不吝啬的将爱供给于我。
纵使时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厚重的痕迹但他的肩膀仍一如既往的开阔,成为支撑我向前的铜墙铁壁。
爱这肩膀,爱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