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流行一种东西,叫做仪式感。
何为仪式感,大概是出生不久的baby办一个满月酒,十八岁的时候有一场自己的成人礼,新人结婚的时候热泪盈眶地致辞,撒手人寰的时候有体面的追悼会。
大概是见多了这所谓的感觉,自己也要掉落俗套,心底里竟然渴求这类年少时以为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说,即将迈入人生的另外一个起点-----二十岁。
说到20岁,突然羞红了脸。妈妈二十岁的时候已经穿起了高跟鞋做了一名待嫁的大姑娘,奶奶二十岁的时候早已成为家里的女主人,等待着第一个孩子的降临。自己呢?还在故弄玄虚的提醒旁人,我还小,才20岁而已。
2016年会在除夕夜就草草收尾,但是,这一年,如我一直所等待的。
从19周岁那一个生日,Happy together后 更明白了朋友的意义,就像是麻将里的幺鸡,虽小却不可少。那天晚上很复杂,循环听着some where in time,后面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发生了点什么,但真想在七老八十以后,能够时光倒流七十年。
张爱玲的《小团圆》,好喜欢里面的一句话:"雨声潺潺,像是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整个冬天,正如我所想的,一起唱歌,一起讲笑,一起落泪,送我上学也与我告别。突然之间,少了很多朋友,那些十四五岁觉得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整个三月都去活在惴惴不安之中,彷佛一会下雨一会放晴。我是那种人,爱哭,不哭到有人过来讨巧安慰绝不停声,甚至得了便宜也卖乖,心里高兴也要好好享受一番这种感觉,再哭个五分钟。后来才明白,原来中意一个人是这样感觉,哪怕是最亲好友。
好像在玩侦探游戏,变得神经敏感,和以往的大条判若两人,恨不得自己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三月似乎发了很多朋友圈,每每发一条自以为言简意赅的时候都会想一番,他是否能看懂。这时候的感情根本是一个平行四边形,稍有差池,轻轻一碰就要打回原型。三月没有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除了再也没喜欢高中时喜欢的男生。
四月里真是遍地玫瑰。
我看了一遍遍《重庆森林》,发朋友圈是假。这种喜欢真是会蔓延的,会怕失去也怕得到。当然,在有一天的中午,我先说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中间虽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澜,像鱼骨卡在喉咙里,难受了几天,终是愈合了,结局还是好的。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打一通电话给高中时期的美术老师,也很想跟他分享,我并没有那样做,似乎现实不太允许。
但是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最后还是我赢了,而他成了约翰医生。
五月总算是做了一些事情。还未搞清楚方向盘的结构油门与刹车就顺利地考过了科目一二三。中旬,匆匆订了一张1760公里的机票。五月我们面对面的坐着,犹如梦中,其中这也包含了我对东北的第一印象。接踵而至的水土不服,杂乱,菜品单一,除了人以外,无一是我的心头好。最爱吃的不是白菜炖粉条大烤串,是街角便利店卖的红豆面包和酸牛奶。
恰好赶上他二十岁生日,由于一些不堪忍受的事情,没有生日蛋糕和吹蜡烛,没有更多的仪式,在街边找了一家小店,默默的吃了一碗打卤面。晚上睡觉的时候在他耳边小声的讲了一句"生日快乐"当然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回去,马不停蹄的去了珠海,每天早出晚归,做着重复且无聊的事情,游离,绝望,累,悲喜交加,但也满足这个六月。不计其数的电话和视频,吵过也闹过,曾想是否还未开始成长就要夭折,后来一切证实,我的确是想多了。
终于抓住了六月的尾巴,去了HK。每天穿梭在18P乔冠大厦和会议中心之间,照旧早出晚归,没有多余的happy hour,和形形色色的人打着交道,说着蹩脚的英文,顿时觉得自己是一个生意人,一个看不到明天的商人。谁也不曾想我在香港的夜晚是在北角一间不起眼的居民楼里画8K速写,但我感到很幸福。
从湾仔乘地铁一路去了罗湖,不禁心疼起来自己手头的HKD,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留了两个硬币给奶奶做纪念,我也不知道这有何意义,可是就是想。港式地铁,五颜六色,让人觉得很快乐也很舒服。
匆匆结束了期末考试,命悬一线,本以为会来年再来,没想到后来竟然上了80,真不知道是捡了什么运气。顺利考过了科目四,多了一重身份,女司机。回家见了奶奶,气色好像好了很多,出尔反尔的还是那么可爱。
七月,去了很多地方。不得不提中旬的北京酒店,用很俗的话来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第一次这样真切地感受久别重逢,恨不得的士再快一些路再畅通一点。
再晚一些时候,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搭上了九州港去蛇口的船,一拍即合就去了东莞,从各地赶来的好友,一夜之间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在某一刻,你会觉得生活的意义不过如此。
七月,也是我下定决定要蓄长头发的第一个月。
八月就是八月。八月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断了很久联系,她已经在工作了,两人同在一个城市竟不知只隔了两个bus站而已。
八月去了澳门,他第二次来珠海,一天而已,却在拱北滞留了两个晚上。在澳门最开心的事情无异于坐免费的接驳车,省了一大笔开支。他说的的确没有错,和他在一起玩的确能见到很多地方,也是真切的累。澳门发生了一点小插曲,这在我所期待的感觉中留下了一丝敏感的话题。
离开那天早上下雨,从九洲港回家的公交车要一个多钟,我刚到家的时候他恰好也刚下船。不知道是什么在作怪,连这么不起眼的事情都要给牢牢绑在一起,好让自己觉得我俩看起来真是有缘啊。
八月回家了,回到了容纳我几乎20年的地方。一行人去了爬山,原先计划应有十来个人,最后七拼八凑变成了六人组合,那天冒着小雨,但还是去了。2000多米,从早到晚,虽然累但也觉得值了,结果是我们征服了这座山。那一刻的感受与在KTV的又是大相径庭,流了多少汗和多少泪和雨水交融在一起,只有其他五人知道,交友莫如此。
八月以好朋友们飘落到各地结束。
九月,就是大学三年级了。九月期待着十月。没有做什么有建树的事情,比起夏天,两个人也很少吵架,像湖面结冰一样平静。口口声声的说要考四级,以前老师教的早已抛之脑后,在看了一个礼拜的书以后顿觉无味又去画明信片了,恐怕又是裸考,考前又是靠转发锦鲤乞求带来good luck。人嘛,活在当下,开心就好。
每天交换着生活,把一天变成了两天。
九月订好了十月的票,十月头去了南京。坐了8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本以为可以在机场就见面,由于天气原因还是等上了好几个小时,焦灼、期待、喜悦和羞涩,哪怕这些词一一形容当时的心情也是抽象的,见面已是黑夜。见到那一刹的情景应该给一个长镜头,写上教科书的。
那是10月2号,天气很好。两个人游走在南京的大街小巷,去了热河。在手机上听了两年的热河路,走过李志的热河路。不巧的是,不再是歌曲中的热河,夜晚时分,与旁边热闹的鼓楼相比,多的是一份萧索。没有找到秋林龙虾和五块钱的理发店,唯有32路还是穿过挹江门,来来去去还是在盐仓桥底下,剩下的,是老南京的回忆吧。
在住的地方小巷里一件脏脏旧旧的店里吃了一碗馄饨就着煎包,对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找烟也找不到,不仅夜晚孤独,白天也孤独。
十一月,我的好朋友们全都积极的备考教资。在校运会的时候,而我回家了,买了一件大花袄给奶奶,她很开心,我看的出来她很开心。十一月回家完全起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弥补国庆节的迟迟未归,也好为十二月决定出去闯一番埋下伏笔。我大姑还是老样子,每逢回家都给我做最喜欢的酸菜炒大肠和鱼肉,说是大一那一年有次抱怨在学校连大肠都没有见过。其实她不知道,我其实很想她给我煮一碗江西米粉,上面飘了几颗葱花。岁月在大妈身上留下的痕迹太多,把她年轻时的锐气全都磨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在拜佛的时候乞求她快点好起来。我也很惭愧,因为怕她老是掉眼泪,连给她经常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十一月,内心装满了大海与风浪,在脸上再见不到无忧无虑。透过十一月,看到了十二月的影子。
十二月,好像有点忙。
月初忘记为何吵了一架便萌发再飞北方的想法,虽然打着看雪的幌子,但有可能也是神经搭错。偷偷关注了他学校的贴吧,还特意问去的那个周末是否会下雪,幸好没有让我失望,南方人看到白雪皑皑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我足足坐起来看了半个多小时。坐的是晚班飞机,加上绿皮火车,到那已经是早上八点。我是没有体验过亲爱的人在睡眼惺忪时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感受,只是连打自己脸几下真是太可爱了。冬天的北方好像对我友好了很多,没有水土不服只是一到就摔了一个大跟头,让人措手不及。
一个周末而已,加之连航班搞错,索性回去又住了一个晚上,恰好那个下午也完成了我看飘雪的夙愿。那天顿时觉得他的形象更高大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一来觉得喜欢他真是万幸,二来也许是他没有责备我。十二月在朝鲜对面的城市,洗了一次大澡堂,见到了让雪飘在身上的样子,体验到了东北的暖气和他的温度。
回去就是四级了,紧张一点也说不上,只是男监考不让我去上厕所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已经做好无所谓的态度。
大家在摩拳擦掌说着"merry christmas"的时候,我在深圳,找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我哥来车站接我,一下子回到了家一般,我们在一家小店吃饭,举着王老吉,说了一声圣诞快乐。
十二月其实是有收获的,十二月找到了工作,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订了早上五点的闹钟精神抖擞去火车站接他。我们从罗湖到宝安,没有错过一张招聘启示,打了很多个电话,只为这个寒假能够小小的证明一下自己,然而,未果。
最后一天我们走了38780步,他没有跟我一起跨年,我想他是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转眼就到了2017年。
每天在穿插在面包店和内衣店之间,有条不紊的夹着面包和为客人拿一件A或者B的bra。上班的第一个晚上我哥来接我,在一家东北饺子馆吃了一碗芹菜猪肉馅的水饺,时间过的真快,我们再也回不到十几年前,每次放学他带我去玩没有赶回家吃饭而面壁思过的时候了。
每个人心里是否都会有一个很崇拜或者很仰慕的人,尽管他不是特别优秀,我是,我从小就觉得我两个哥哥很cool,现在也有,我认为他成功的成为了我的名单之一。
每次都期待一整天休息的时候,他可以乘一个多小时地铁来接我下班,没有晚一分一秒,就是正午12点。
"你想上哪儿?"
"随便啊,你说去哪就去哪"
有一个下午去了中英街,刚出关卡就说周末去香港吧。
六月中是过海去香港,这次同行的人不一样,心情截然不同,就算地铁要很久也觉得心满意足。一月完成了我的一个愿望,和喜欢的人去香港。我们在尖沙咀下的,一出N5口就嗅到了一股很浓的黑人味道,去的前一天晚上我信誓旦旦的跟他说,我才不怕重庆大厦。拉着他的手握着好紧,另外一只手还要堤防包包被拽走。见过黑人,没见过成群结队的黑人,其实我是在怕的,紧张的无论黑人朋友用英文跟我说hallo,还是用广东话兜售"咖喱啊"或者递小卡片,我都一个劲的点头回答"thank you."。这座重庆大厦,虽说没有电影里的拔枪的印度人也没有那么杂乱不堪的秩序,但也很符合外界对他的传闻,真是谁去谁知道。
去香港的目的其实是给他妈买包,在时代广场竟然会因为老是逛没有看中一款合适的而赌气哭出来。幸好及时刹住了车,不然免不了一顿争吵。索性一直走完了半山扶梯,我试着学王菲一样蹲着看着窗口,可惜并没有探出头打招呼的人。站在制高点,可以看到整片荷李活区,突然想到舒淇的《Start Walking》,简直完爆所有电台。从山山下来我偷偷告诉他,之所以哭或许是因为一直饿着肚子没吃饱。去兰桂坊的时候是傍晚时分,有已经有广告牌亮起来了,没有找到他所说的电影取景地,或许再晚一些会更迷人。
乘了好几站地铁去了北角,坐双层巴士的时候见到侨冠大厦,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忘了坐了多久电车,去了石澳,在这样灯红酒绿的城市竟还有这样一番净土,虽然有很多慕名前来的旅人,但还是安静的让人慌张。真想有机会可以和一行好友在这里住上几天,吹吹海风听听港曲。
终于在旺角找到了大多电影里的香港,五颜六色的广告牌,街头艺人在表演,一座文化冲击城市的缩影。真的是很爱这里,虽然只来过两次而已。好看的人很多,有趣的灵魂太少,人山人海,边走边爱。
一月过去了三分之二,和以前的老师聊了一个下午,可能是他觉得我在某些方面懂他吧,无奈心里防线被攻破。今天很晚才下班,大街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连手机都不敢多看一眼。
说到这,似乎和仪式感跑偏太多,但无所谓。说自己想说的,做自己想做的,尽人事,听天命简单快乐。
2017的新年愿望,在去HK这一栏已经打了一个勾。接下来,希望能如愿以偿,二月能有一家店,好好学英文,去一次大草原,生活进入正轨,家人身体健康,包括两人感情好好.......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在潦草地说过晚安之后发现之前的企盼变的毫无意义,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点可笑。中国人生日兴过阴历,不管怎样,还是要祝自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