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Robin Williams 去了,在和抑郁症做了最后的挣扎之后。很多人仍然记得他在《死亡诗社》中的模样,那是一部改变多少人对生命理解的电影:人生为诗意和美而生。
然而又是抑郁症。
昨天反复循环的听了一天朴树的《平凡之路》,这是朴树在人群中消失十年后的第一个作品,朴树借着韩寒的《后会无期》归来了。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这是朴树的内心独白,也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在黑暗中的挣扎。
十多年前,在《白桦林》、《生如夏花》,《那些花儿》最火的时候,也是朴树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那时候他时常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他会突然没理由的去大理喝酒,早上起床决定出发,傍晚抵达,觉得生活真美好。他买了一辆切诺基,经常连夜开到北戴河,然后第二天上午再开回来。回到家喘口气,觉得还是无从内心释放,还得去。
压力和抑郁将朴树击垮了,他忽然觉得世界充满黑暗,开始拖延写歌,拒绝演出。妻子吴晓敏说那些年的朴树:“身体硬件没问题,但软件基本上全坏了。”
朴树决定了归隐,过一段平静和简单的生活,这一过就是十年。他将家从城里搬到了郊区,每天十点睡觉,五点起床,三顿饭都吃,白天里读书、喝茶、跑步。直到有一天,朴树坐在家里重新拿起吉他,旋律声一起,他突然觉得很开心,从来没有的开心,他知道自己快痊愈了。朴树说,他开始学会不做设想,越来越不刻意,歌和人都会更自然放松。在一次采访中,他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沉寂了这么多年,没别的,就是不想唱歌。他认为自己本可以做的更好,可他无论如何都对自己不满意,就这样不断地往死胡同里逼自己,最终彻底失语。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好不了的伤,当朴树开始坦然承认自己的不完美后,他终于又回到了台前。就像那首朴实的《平凡之路》中唱到的那样:“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同样是诗意的灵魂,同样是在抑郁的黑暗中挣扎后大彻大悟,寻到了人生的平凡之路的,还有许巍。十多年前的许巍,长发遮住双眼,用沙哑的声音在吼着生存与死亡,理想和彷徨。而如今的许巍,一头短发和一脸温暖的笑容,亲切如邻家大叔,歌里低吟浅唱也是唯美和恬静的《空谷幽兰》和《世外桃源》。
这超脱和宁静源自穿过最深邃的黑暗。年少的许巍是叛逆和执着的,同样有着沸腾和不安的灵魂。他高中退学,随后各地漂泊、演出。北漂时,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症。那时他遇到了创作上的瓶颈,不想听自己写的歌,可又写不出来满意的作品。整天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到了晚上又睡不着,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他开始想到了死,并执拗地认为如果创作生命已经终结,那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有一天凌晨,他起床走到了阳台上,爬到了窗户外面。妻子死死的抓住他,把他送进了医院。
许巍决定先把身体养好,把抑郁症治好再说。他和父母一起生活,度过了一段平淡和温馨的生活。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沿着公园跑步,下午喝茶、读书。他开始读起中国传统文化的典籍,有一天,父亲对他说,“你成天想你那些艺术,你懂文化不懂?”于是他开始读父亲推荐的《了凡四训》。也开始读弘一法师的书,“蓝莲花”就是来自一个佛教传说,象征着智慧、永恒和圣洁。养病的日子,他从古典的诗词和佛经中吸取宁静的力量和人生的智慧,休养生息也修身养性。许巍说,“三十四岁以前,日子被绝望和希望同时占领。跷跷板一样地来回折磨我。那时,百分之七八十的时间,我都是悲观的。不惑之年后,我越来越不苛求自己,随遇而安。现在,百分之七八十的时间,我都是乐观的。”如今许巍给歌迷的签名是一句“身心自在”。
许巍是这样形容自己现在的生活“除了不坐班,不打卡,我过着跟所有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我相信他是真诚的,“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