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走在普陀山这一佛教净土,已距上次之行六年之久,我非虔诚的佛教信徒,却一次次与普陀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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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随着熟悉的行程开始渐渐苏醒,却愈发让我记忆深处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六年前,痛失父亲的我还处在新鲜伤口的愈合期,或许当年的友想借普陀之行缓解我的伤痛,或许当年自己也想借佛陀之口告慰九泉之下的老父安息,就没做太多犹豫答应前往。
我不懂佛教祭拜诸多礼节,只是虔诚的在佛前默默许愿,逝者安息,而活着的我们还得继续前行,含着泪或咬着牙,日子还是要一步步走下去的。
2012年,在我生命的记忆里留下的是个缺失的圆,一个家从此变得不完整,一颗心从此必须变得坚强,因为母亲将从此与我相依为命,已经没有让我退却或悲伤的理由。
普陀之旅,自然变成了那时的我,静心喘息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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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许多往事已淡忘,若不是公司组织这次普陀之行,我不会再来普陀,潜意识里我似乎有意回避能勾起伤痕曾经去过的地方。
就如同西塘古镇,那是最后一次与父亲的结伴之行。记忆里,最后定格在父亲术后留在西塘拥挤人群里一瘸一拐的背影,那时的我,完全没意识到父亲的腿已被癌细胞侵蚀,他咬着牙辛苦的陪着我们逛了半条古镇,看他实在走不动了,我们就在一间茶室小憩,父亲满足的半躺在休闲椅里,慢慢喝着茶,我们父女俩相对而坐,看着桥下的流水,小船,还有穿梭的人群相顾无言。谁都想不到,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一家人的出游,平静的美好里却成为我记忆里最深的痛点。
N年后,当友相约去西塘时,我回绝的如此干脆。那个熟悉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当年熟悉的人,父亲的背影永远定格在某年某月的时光里,被我封存在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触碰不得,怕会情不自禁的触景生情,黯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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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再次故地重游普陀,心却成熟释然很多。我用六年的时间践行了父亲当年的遗愿,尽管未必做到尽善尽美,但起码是问心无愧,用我全身心的投入来爱家人,爱他放不下的人。是否我可以安静的在佛面前,再次借菩萨之口告慰父亲,我是个听他话的女儿,六年的时光我不曾忘记他,也让他九泉之下记得我,继续为他爱的家人祈福。
父亲,您听到我说的话吗?
六年前,我还是那个虔诚在佛面前一想到父亲就泪如雨下的女子,六年后,我依然再次拜跪在佛前,虔诚依旧,只是没有了眼泪,不是不想念,只是换了个方式,换了个时空,我们父女依旧相互凝视,从未分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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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的海,没有海水的蓝,却一样浩瀚无边,给人心灵放松的空间。当我再次站在沙滩上,面朝大海,思绪起伏却内心很安静。
那么多年,潮起潮落,海浪一浪接一浪冲向岸边,又一层一层慢慢退去,大海不语,却在时间的洗刷下,带走了些,又留下些。
我无语,懂我的人还是会懂。不如就这样静静看着海,也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