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12月23日下午的某一时段。无锡某菜场附近。
而来的女子眼睛太小了,即使是睁开眼,也只能看见一条缝。她特意把眼睛四周画上了一圈眼影,这样,她也许是想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大一些,只是,事与愿违,眼影的黑反而吸引人去特意注意到她的小眼睛。
老太穿着红色的围裙,头发花白。她是刚从厨房来的吧,家里大约是缺了什么菜?
送外卖的小哥穿着黑色的皮裤,寸发,坐在快递车上,呵呵乐着。
这老头戴了一个孩子才戴的帽子。这帽子有长长的帽檐,也并不显得暖和,还是白色的,有点搞怪的味道。人一老怎么就不讲究了呢?
这位女士在前面走,后面是一只小小的泰迪。土黄色的毛。被她牵着的也走得和她一样的频率。
小小孩手和脸都冻得通红,被她的奶奶拉着。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多年之后,这图画就会变化了吧?希望时间能定格。
站在面包店门口的女子穿着棉质的睡袍,她正在买面包。小街上,除过我,再也没有人注意她的衣着,这社会,早就宽容了。
他弓着的身子站了起来,他腰间的白围裙早就变成了肮脏的黑色,头发很乱,很瘦,他的面前摆了一台修鞋机和几十双修好的鞋,原来,他是一个修鞋的。
板车边上站着的她脸色黝黑,就像她板车上要卖的核桃。
每天下午四点钟,菜市场后面的这条小街热闹起来了。卖白切羊肉的、补鞋的、卖鱼的、修手机的,给手机贴膜的、卖小金鱼儿的,全都开始了。一时间,人声嘈杂,各种气味弥漫。瘦高个站在路边挽着他胖胖女朋友的手,有说有笑;卖烤鸭的摊子上,烤鸭在炉子上吱吱地响;卖鱼买鱼的围在七八个红色塑料脸盆前,左挑右选。一条鱼被拎出来,滴着水,被摔晕在案板上,刮鳞片,那可怜的家伙嘴还一张一翕的,保持着生命最后的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