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夹门关的面纱》第四篇:滚滚铁流的风采
第八章 游击纵队和解放军剿匪
第一节
1949年,国民党为实现“保川御共”的目的,一方面在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同时,又采取了一系列麻痹群众、妄图稳定人心的政策;另一方面对邛崃、大邑地区开展“二五”减租斗争的群众,进行血腥的屠杀。
对于这种情况,川西南人民武装工作委员会在成都召开会议,根据全国解放战争的形势和群众工作、统战工作,以及如何对付国民党的围剿等问题,研究决定成立中共川西边临时工作委员会,将川西南人民武装工作委员会所属的武装工作队,扩建为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
会后,中共川西边临时工作委员会所属党组织,在东到简阳,西至雅安,南及仁寿、嘉定,北至安县、懋功之间的这片开阔地域内,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工作,十几支队伍相继于11月底至12月初组编就绪。
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司令:肖绍成(曾任川军136师副师长)
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副司令:周鼎文(兼参谋长)
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政委:李维嘉
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政治部主任:李安澜(兼副政委)
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下属:大渡河支队、名邛支队、名雅支队、斜江支队、邛大边支队、崃山支队(下属出江区队、石坡区队)、纵队部直属大队(队长:韩光堂。纵队部下属:临邛大队)。
1949年12月15日,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和王蕴滋率领的民主联军共1000余人,在邛崃、名山交界的临济兵分两路:一路从临济上场口翻栓马林到夹门关的王店,再准备沿白沫江东进;另一路由纵队部率领,出临济下场口,沿石头河前进,翻越骑龙山到平乐坝准备进攻邛崃由南河进入临邛镇。在平乐坝得知国民党聚集在临邛镇的部队部分正在由南门开出,有向南路撤退的趋势。于是,纵队部立刻命令部队由平乐坝沿白沫江而上,到道佐、王店等地扎营休整。
1949年12月18日凌晨,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从道佐、王店等地出发,穿寨沟到达三和(今银杏),沿文井江东进。计划翻马岩岭经马湖插石坡,与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副司令兼参谋长周鼎文集结的人马回合。部队在马岩岭休息时,与原驻邛崃及临县的新编17师改编的保9团许治山部和保8团遭遇,发生激战。游击纵队击毙保9团机枪连士兵3人,游击纵队部通讯员何宗良牺牲,名邛支队倪子全、名雅支队周启弟2人负伤。双方激战一些时间后,互相喊话,才知对方官兵大多是邛崃、大邑、蒲江、新津、崇庆等县人,互相都认识。游击纵队部便派肖国霖、任质湘去交涉。最后达成协议:互不侵犯,各走各的路。达成协议后,游击纵队越文井江向水口罗家山前进。游击纵队走后,保9团和保8团命令士兵在阵地上朝天开枪。1949年12月21日以后,保9团和保8团在水口宣布起义。
之后,川康边人民游击纵队多在水口、石坡、桑元、拱辰、南君平、邛崃城周围一带,配合解放军作战,在解放战争中做出了巨大贡献。
第二节
1950年1月29日,中共地下党员杨荣发奉命到夹门关了解敌情。到夹门关后,发展王文肖为夹门关地区情报员,并指示王文肖以医生身份作掩护搜集情报。
2月9日(农历腊月24日)是叛匪预定的攻城日期,吴逸俊提前两天调兵谴将,一方面通知天台、太和、龙安等乡的土匪作好准备,一方面集中夹门关的土匪,委任连长“胡闷墩”为大队长率队出发,充当开路先锋,吴逸俊亲自领主力殿后。土匪队伍至平乐坝扎营未稳,先头部队即传来吴福成已被击溃,逃散至孔明庙的消息,吴逸俊立刻把队伍拖回夹门关。
吴逸俊逃回夹门关后,多次派他的所谓“八大武将”之一的李运海等率匪部,至百丈一带公路上骚扰商旅,偷袭过路解放军。2月23日,吴逸俊亲自组织匪徒百余人,开赴百丈阻击进军西藏的解放军队伍,结果当场被解放军击毙三人,匪中队长周全德受重伤,回到夹门关口吐白泡而亡。此后,夹门关场上,人心惶惶,居民一日数惊,吴逸俊一伙匪徒,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3月11日(农历正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从名山县蒙阳镇出发,沿川康公路两侧,一路追剿暴乱股匪到百丈关。3月12日,又从百丈关兵分三路向北推进,合围太和、夹门关一带的暴乱股匪。3月12日凌晨,夹门关居民听见从百丈关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便纷纷惊起,夹门关街上一片嘈杂。此时,吴逸俊也连接密报:“解放军已经打到观音场了!”吴逸俊被吓得直跺脚、抱怨:“这个胡闷墩、这个李万瑞!咋个搞的!到今天不见踪影!”他边骂边慌慌张张地集合街上的所有匪徒,一窝蜂地按上鼓儿山,歇斯底里地命令他的干将李运海、赖光辉、杨全禄等人,把主力摆在百丈到夹门关进场的必经之地张湾,要他们死守阵地,自己则各处巡视,全面指挥。他还命令保甲长挨户通知居民,每家煮两升米以备匪徒食用。
3月12日上午,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2营6连到夹门关下场口,大鼓儿山和小鼓儿山下的张湾。在这里,二营6连遭到了百丈王洪明匪部和夹门关赖光辉、李运海匪部的疯狂阻击,战斗十分激烈。
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2营的另一路即2营4连,从中峰迂回到干溪沟冲过河口,攻破倪坪倪远先、杨湾杨联新阵地,出敌不意夺下香严寺碉堡,一举攻下夹门关南。随即,2营4连直奔张湾,对张湾疯狂阻击二营6连的王洪明匪部、赖光辉匪部和李运海匪部,施以包抄围剿。为了分化瓦解叛匪,解放军一边对敌作战,一边对敌展开政治攻势。反复向匪徒喊话:“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决不伤害老百姓。你们是上当受骗的,对你们,我们一定做到缴枪不杀,胁从不问,立功受奖。赶快放下枪杆过来投降吧!”匪队中的死硬份子不但负隅顽抗,还胡诌乱语,进行反动宣传。解放军奋起向匪阵地猛冲猛打,当即击毙土匪李应元,击伤王洪明部匪徒4人。顿时匪群溃乱,一部分向二龙山内的高沟、郭沟一带逃窜。
傍晚时,解放军后续部队1营、3营又陆续赶到,负隅顽抗的匪徒更加心虚,忙向街区撤退。在向匪徒喊话的同时,二营6连的前哨尖兵,已奉命绕道碑岩子,涉过白沫江,溯江而上直朴夹门关北岸街区,追击张湾溃匪,由南岸向夹门关集镇中心进攻。镇上匪首吴逸俊见自己腹背受敌,面临灭顶之灾,连饭也不敢吃,带着残匪裹胁部分群众,慌乱地逃向镇北山沟。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进驻夹门关场镇。解放军见逃窜匪徒中混杂不少老百姓,不便开枪追击,只是在夹门关集镇四面的高山上凭险设防,增添岗哨,以监视匪徒,防备土匪偷袭。当晚,吴逸俊败逃至高沟的石佛寺。
3月12日晚,国民党中央军校“游干班”副主任王旭夫、“游干班”指导员、省保安团长少校副官周临溪等,在匪“6632”纵队司令杨万和及其残部6、70人的簇拥下也窜到二龙山,与逃窜到这里的吴逸俊手下、溃散到这里的张湾匪徒回合。王旭夫和周临溪召集夹门关匪首吴逸俊、高埂匪首陈鹤田、东岳匪首徐成高、火井匪首陈芷渊、名山百丈关匪首王洪明、蒲江匪首杨万和等等,策划反扑夹门关计划,妄图赶走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夺取邛崃南路重镇夹门关,将夹门关作为他们顽抗的基地。王旭夫在会上声嘶力竭地叫喊:“夹门关是邛崃南路的重镇,非夺回来不可!”会后,吴逸俊叫匪徒鄢叔利起草急函,连夜派专人飞檄各路股匪,于3月13日到夹门关集中。届时到夹门关的匪徒队有:石头场的吴福成(参谋郑显武随队)、高兴场的谢嵩高、太和场的戴圣(派李贞浦带队参加),天台山的骆天仁、陈大贵和李现荣等,共约一千余众。3月13日夜,各路匪首会聚一堂,进行组织编队,制订反扑计划,最后号令:明天5点开饭,6点进攻,7点拿下夹门关集镇。
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在3月12日进驻夹门关集镇后,在冉团长和张政委的领导下,在大街小巷开展宣传,揭穿土匪散布的各种谣言,反复讲解和模范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帮助居民担水扫地,问寒问暖,迅速解除了群众顾忌,军民关系融洽,许多店铺已经开门营业,解放军驻地军容整肃。居民无不认为:这样的队伍,土匪是无法战胜的。
3月14日凌晨6时,土匪分成三路向夹门关集镇实施反扑:一路将指挥部设在何山的何三友家,由匪“6632”纵队司令杨万和指挥喝阵,从镇东(夹门关集镇下场口)攻打集镇;二路由川康肃反救国军第三路司令戴圣指挥,吆喝太和场匪队和天台山的骆天仁、陈大贵等匪队,从镇西(夹门关集镇上场口)攻打集镇;三路由夹门关匪首吴逸俊、鄢叔利指挥,由李万瑞率领匪敢死队从大埝沟出来,向夹门关集镇中心进攻,妄图从石灰桥进场,占领街区中心地段后向左、右扩展,与东西两路匪队汇合。
李万瑞率领的匪敢死队,是临时凑合的一批亡命匪徒,由熟悉场镇地形的杨素荣领队。他们凭借朦胧晓色作掩护,从猎户狩猎毛狗的危岩险道上攀上铁碑寺,意欲消灭山顶的解放军岗哨后,从熊巷子、何巷子打进北岸街,接应吴逸俊人马。谁知他们还未对铁碑寺山上警戒的解放军下手,解放军哨兵就已发现他们,对着他们以猛烈的火力痛击。冲在最前面的杨素荣等,吓得连爬带滚地摔下悬崖。其余的匪敢死队员看到这种情况,便拼命地抱头鼠窜。
铁碑寺山上到大埝沟一带,骤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匪敢死队员右翼的匪群,以为他们的敢死队已冲进夹门关集镇中心,便蜂拥似地向夹门关集镇的上场口猛扑。解放军用机枪打了一梭子点射,将抱起机枪冲在最前面的国民党夹门关警队队长杨玉林等击毙、击伤后,匪群即后溃逃散。匪敢死队员左翼的匪群一听到枪声,便开始向夹门关集镇的下场口猛扑。守在下场口大庙内(今夹关九年制学校)的解放军,待匪群嗷嗷地冲入到有效射程之内时,便枪炮齐放,迎头痛击。当场击毙土匪11人、击伤20余人,其余土匪惊呼嚎叫着向后溃逃。解放军即乘势分头发起追击,匪首王旭夫、周临溪、吴逸俊、杨万和等匪首纷纷作鸟兽散。王旭夫、周临溪等匪首向芦山境内逃窜,吴逸俊、杨万和、戴圣等匪首则分别向天台山和西路的沙坝场、高兴场一带逃窜。
第三节
1949年12月,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2军一部,强攻解放了邛崃县城。23日至27日,二野的10军、11军、18军等部,围歼了聚集于邛、蒲、大地区的数以万计的国民党军队后,大陆除西藏外均宣告解放。刚刚解放的邛崃,中共邛崃县人民政府的架子刚刚搭起,正常的社会秩序尚未稳定。
蒋介石为了继续做他“保川御共”的美梦,实施了“利用边区建立根据地,积蓄力量作长期打算”的顽抗计划。急急忙忙地在各地开办“讲习班”、“游干班”,训练潜伏人员和游击骨干;向他的潜伏人员和游击骨干下委任壮、发子弹,命令他们收罗“牛鬼蛇神”,拼凑反共编制。勒令胡宗南由海南岛飞回西昌,纠集潜伏下来的国民党残余势力,勾结各地恶霸,诱骗、威胁群众参加反共武装暴乱。对不服从他们诱骗、威胁的群众,实行枪杀或“扫地出门”。他们不分白天黑夜地强拉百姓的耕牛、毛猪,抢劫群众的衣物钱粮;强奸妇女、杀害农民、焚烧房屋!
在邛崃,他们扬言要配合第三次世界大战,卷土重来。他们相继成立了邛崃县国民党员工作队、邛(崃)大(邑)蒲(江)名(山)四县山防总队、反共救国军邛崃师、反共救国别动总队邛崃支队、川康边区游击司令部、川康宣抚司令部、反共自卫总队邛崃西路区队、三坝自卫总队、五乡联合司令部(又称五乡联合办事处)、青年反共救国战斗队邛崃支队、川康肃反救国军第三路司令部、反共救国别队总队直属大队、川康挺进军第三路司令部、川康人民反共救国军第七纵队司令部、人民自卫救国军西南总司令部……
1950年1月31日(农历腊月14日),夹门关匪徒何三友,从程志武处捧回国民党邛崃参议员、袍哥舵把子吴逸俊等反动头目的委任状,吴逸俊兴高采烈地就任“川康反共救国军”邛崃南路副司令兼第二联队队长职务。吴逸俊的爪牙们,燃放鞭炮纷纷上门祝贺,如同恭候贺吴逸俊洞房花烛、大厦落成、状元及第一般,大喜大庆之热闹。按照国民党策划的暴乱计划,国民党邛崃参议员、袍哥舵把子吴逸俊及反动头目,以“打倒共产党,三年不上粮”等反动口号蛊惑群众。煽动各乡袍哥武装,集中到邛崃城郊去攻打县城。为了刚刚搭好的中共邛崃县人民政府的架子,不受到国民党发动派的威胁;刚刚夺得的胜利果实,不被国民党发动派抢去……;解放军川西南军区发出了剿匪的紧急指示,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到夹门关进行剿匪斗争。
第四节
1950年农历正月二十四日(公历2月1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十八军五三师一五九团打响了解放夹关的战斗。
夹关位于邛崃西南边缘的白沫江畔,距县城40公里,四周群山环绕,峰峦叠嶂,绵延起伏。四周碉楼林立,地势险要,再加上土匪人多势众,某种程度上给解放军增加了进攻的难度。
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白云朵朵,微风拂拂,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中。早晨,红火的的太阳刚刚露出了笑脸,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枪声,偶而夹杂着迫击炮的响声。探听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解放军已经打拢观音场了。霎时,片街的男女老少,一个个都像惊弓之鸟心慌意乱。家家关门闭户,携儿带女,背包拿伞,逃往高郭二沟,郑费两沟去躲藏起来了。
镇上以吴逸俊为首的地方武装势力,很快占据了夹关南北两岸,上下场口所有的碉楼及有利地势,准备死守夹关,顽抗到底,与解放军决一死战。他们加强了封锁线,所有的大小通道都增加了警戒,只准出不许进,凡是来路不明者,都必须严格盘查,稍有怀疑,立即抓起来拷问,恐怕有解放军的便衣侦探。九点钟左右,古儿山大拐处,“咯咯咯,咯咯咯……”突然响起了一阵机关枪和冲锋枪的响声,这大概是解放军探听虚实,投石问路的信号。顷刻间,小河子那座碉楼上的土匪首先还击,密集的子弹像雨点似的,枪声处响辨别不清东南西北。同时周围碉楼上也枪声不断,这下土匪的兵力分布情况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待碉楼上的枪声停止后,胡店子又出现了三个解放军战士,端着冲锋枪向夹关场上躬腰前进,右躲左闪,一会儿卧倒,一会儿前进,碉楼上的土匪站得很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立刻举枪瞄准射击,又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三个解放军像蒸发了似的,无影无踪了。
十点左右,解放军大约一个连的兵力,从古儿山发起正面进攻,碉楼上以及四周的密林深处,岩坎下,田坎边,坟园里头到处都是土匪,同时向解放军开火。这时,只见一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端着轻机枪,赤身裸体,躬着腰冲在最前面,刚冲过古儿山桥头,在铁屎坎下,就被土匪的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倒地,光荣牺牲,他就是毕玉双。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把他和另一个战士同时埋葬在万福桥头停车坪旁,再后来又迁移至名山烈士陵园。他们为了夹关人民的解放,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把满腔的热血洒在了夹关的土地上,我们夹关的人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他们英勇战斗的事迹将永远铭刻在夹关人民心中。
解放军见战斗于己不利,立即撤退,返回古儿山。据当时参加过战斗的有关领导讲,他们的指挥机关在龚店子的一处松林里,召开了一次连级以上的干部会议,研究分析了夹关的地势及土匪的兵力分布情况,然后决定以四个连的兵力分四路同时从不同的地方出发攻打夹关。最后,由团长裴××在会上下达了战斗命令,他说:“命令一连从古儿山出发,正面攻击,夺取南岸街下场口碉楼,占领下场口。命令二连从郑山出发,经张湾碾子处过河,筒车坎上岸,夺取北岸街下场口碉楼,占领下场口。命令三连从罗林岗出发,经熊营绕郭坝过千子坎,夺取南岸街上场口碉楼,占领上场口,扫清障碍。命令四连从杨湾出发,经鱼坝绕马祖寺沿着山边,从观音岩过河,夺取北岸街上场口碉楼,占领上场口。如果没有不同的意见,现在就分头行动,立即出发。
“哒哒哒嘀,嘀哒哒哒……”中午,古儿山上突然响起了解放军的冲锋号声,紧接着就是南北两岸,上下场口四大碉楼,周围尘土飞扬,硝烟滚滚,腾空而起。碉楼里的土匪吓得屁滚尿流,失魂落魄,一个个像丧家之犬,纷纷逃离碉楼,分散隐蔽,负隅顽抗。激战了四个小时,土匪见解放军来势凶猛,锐不可挡,只好夹着尾巴,狼狈逃窜。就在全面进攻夹关的途中,又一个解放军战士张安明牺牲在张湾的路上。傍晚,解放军胜利占领了夹关。
东岳庙,川主庙,关帝庙,小学校里都驻满了解放军战士,团部就设在小学校里。对河两岸,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都贴满了标语:“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不打老百姓不伤自己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解放军帮助不在家的老百姓喂猪、扫地、挑水。在外面躲藏的老百姓中,有的人晚上悄悄回家查看,见解放军秋毫无犯,家里啥子东西也没少,猪儿喂得饱饱的,水缸装得满满的,地扫得干干净净的,也没听说那家的娃娃杀来喂马。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在外面躲藏的人这才放了心,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家里,过着欢乐祥和的日子。
解放军占领了夹关后,土匪并没有睡大觉。他们贼心不死,时刻梦想卷土重来。经过几天的周密酝酿,吴逸俊、李万顺、李云海等人合谋,纠集了太和的罗翔高,天台的杨克勤,临济的骆腾骧,石头的吴福成,平乐的陈子武约两千多人攻打夹关。这些人中,有的是一贯抢人的土匪,也有的是受蒙蔽,不明真相,裹胁而来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从不同的地方,向解放军同时发动反攻,当时称为“土匪叛乱”,又叫“打解放军”。
正月二十九日,早晨,天刚擦粉粉亮,解放军像往常一样,正在万福桥头停车坪里,练兵习武,突然,放生岗方向传来一阵冲锋枪声,这是岗哨鸣枪告警。听到枪声以后,解放军急忙停止操练,一个个像初生的牛犊,抓起枪飞奔上山,土匪已经摸上山顶了。铁碑寺,何山上到处都是土匪,像蚂蚁搬家,黑压压一片。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山顶上的土匪,终于逼迫退到草池坝去了。顷刻间,五龙台、张湾、古儿山、观音岩等地也枪声不断。解放军沉着迎战,采取集中优势兵力,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方法,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终于打败了土匪的进攻,平息了这场有名的“土匪叛乱”。
吴逸俊、李云海、李万顺也变成了历史上的千古罪人,人民的公敌,落荒而逃,偷偷摸摸地跑到郭沟去躲藏起来了,直到后来的清匪反霸,才被人民政府处决,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让他们遗臭万年。
第五节
据新津地下党夹门关武工队长王文萧在他的《夹门关剿匪斗争回忆录》中是这样写的:1950年正月十四,“川康肃反救国军第三路司令部”在夹门关成立。衔头由芦山巨匪程志武委任:戴圣任司令,吴福成副司令兼第一联队长,辖石头、平落、临济、道佐、大碑五乡镇;吴逸俊副司令兼第二联队长,辖夹关、天台、太和、龙安四乡镇。“川康肃反救国军第三路司令部”是国民党中央军校张耀明系统的马维骥、万开泰(任和平)、程志武为头子的部属。吴逸俊在此之前,是川康挺进军司令部6631第一纵队乔子均下属的总队长官。
1949年腊月下旬,新津地下党杨荣发火速化装来夹门关,听了我对夹门关地区匪的汇报情后鼓励我说:“要沉得住气,上级已发出剿匪紧急指示,蒋介石八百万部队都被打垮了,这伙匪帮,再凶也不过灯蛾扑火,终竟灭亡。”我说:“我和你的接头机会太困难了。”他说:“不要紧,你的医生身份,医务职业是获取情报、迷惑敌人难得的好条件,非常容易打入土匪内部,掌握好情报,在活动中物色可靠的群众作为武工队员,千方百计地把土匪的通行证弄到手!”最后叮咛一句:“千万不能暴露身份,继续隐蔽,除了和我联系外,任何人,包括伯母在内,都不能透露点滴。等待解放军来到,便向解放军洽谈,配合解放军行动。如果解放军不相信你的身份,可请他们电讯新津夏尚麟同志!”
腊月下旬,吴逸俊为他攻打邛崃作准备,强令夹关场镇上的医生当他的叛匪医生。这是一种拿不到钱,还要冒生命危险的事。自由开业的医生,谁也不愿意干,但由于吴匪的逼迫谁也不敢反对。对我来说,虽然内心觉得人格被侮辱而怒火中烧,另一面恰好是骗取“证明”,难得的一次良好时机。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思想的支配下,蕴藏满腔怒气,反装着热情激奋模样说:“道路不通,医药困难。希望把吴大爷的片子(名片)给我一张,买药的路上免得惹麻烦。”“这个好说嘛!”吴匪带着微笑,示意他的当家管事,从屋里拿出了吴匪逸俊的双私章片子说:“你看如何?”我说:“很好,很好,谢谢吴大爷的器重!”
1950年3月12(正月二十四日)下午,我为侦察需要,住草池坝。以给李现良医治枪伤作掩护,经过两日侦察,最后探知:特务头目王旭夫周临溪二人,见3·14反攻失败,怆惶逃窜之时,还给吴逸俊、戴圣等打最后一次气说:“谁也怨不得准,胜败是兵家常事。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莫柴烧,希望各自保重,只要列位为党国效忠,蒋总统不久从台湾打回大陆,决不会埋没列位的汗马功劳。包括我王周两人,大家还是按预定计划,上山打游击,芦山、天台各自从便,这是一套人马;另一套人马,就是名声不太大的,可以同他们周旋,解放军不是讲宽大政策吗?主动出去找他们,见机行事,随时派人同山里打游击队的人联系。”
夹关匪首吴逸俊及其文臣鄢叔利、李开基,经过一翻密议后,决定吴逸俊立即转入天台,以陈大贵匪队为基础打游击;鄢叔利、何三友回投诚解放军。故后来二人在征粮修堰中都披上了“积极”的一套伪装。
1950年3月15(正月二十七)日,我从草池坝回到夹关我的诊所,母亲对我笑着说:“你说解放军好,当真好啊。你看遍街都给打扫得干干净净,给家家挑水、扫地,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好的军队啊!你吃饭没有?”“妈,吃过了,别担心!煮响午吧,我出外走走!”我边说边走,当时我抱着急于要寻找解放军首长的心情,不便告诉母亲,三步改着两步跨出门来,听得我诊所右侧隔四、五间铺面的楼上传来嘀嘀、嘀嘀的声音,意会到一定是解放军在发报,立即走了过去,和门外几个解放军打招呼:“同志们辛苦了!”“老乡屋里玩吧!”他们都很和气的回答我。我和一位解放军握了握手,慢慢爬上楼梯,走到楼上发报机前,立即停步回头悄悄地对他说:“同志,请您转告首长,我有紧急情报,要亲自见他,我是武工队的,住家就在隔壁,门上挂有本和医社四个大字。”“欢迎、欢迎!”他笑着把我送到家门。
晚上,159团的通讯员和我白天接洽认识的那个解放军,引我前去,冉团长、张政委在团部热情地接待了我。十分谦和地听完我一个多钟头的汇报后,决定武装侦察追歼吴匪,向天台进发。
正月二十八日(1950年3月16日),团部派侦察连米参谋来同我共同研究侦察方案。先由我响导一个侦察连,由米参谋领导,半夜出发,到了天台青竹园之后,由武工队员王文忠王本忠共同作响导直奔天台夜合岗李家大院。意在生擒吴逸俊。
当夜正是月黑天,路经观音崖,伸手不见掌,对面不见人,我跟在米参谋背后,前有三名侦察兵探路,后面紧跟几十名侦察战士,一个个低屏气息,摸索前进,行军纪律规定不许抽烟,不许打电筒,不许说话,前面呼人轻轻拍手两下,后面答应也轻轻拍两下。我算是第一次尝试部队生活,在斗争中锻炼着我,我抱着一颗必胜的信心,解放军战友鼓舞着我的决心,学习着他们那种坚强刚毅的军事作风,敬佩着他们那种不怕死、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和革命气慨,每到分路的地方,前面的哨兵停了下来,我便轻声的附耳说:“向右”、“向左”、“直走”等,约莫两个多钟头,已摸完二十里的小大路,来到我的老家青竹园,火速喊来了我发展的两名武工队员王文忠、王本忠二人作响导。迅速向天台山方向,沿河而上,历经桥楼子、段家桥,我们的队伍立即登山奔赴夜合岗,一枪不发地围住李名耀的李家大院,此时天色微晓,院里院外没有动态,全连端枪进去进行搜查,没有发现吴匪队伍,只搜出一可疑的中年少妇,外表虽是农妇装束,可却是细皮嫩肉的女人,手无劳动粗皮厚茧,形迹十分可疑,我立即向米参谋示意说:“他就是吴逸俊的小老婆 !”……
米参谋不动怒气,向她交代了解放军和人民政府的宽大政策,叫她找吴逸俊回夹关去投诚,“凡是向我们投诚的,一律既往不咎,立功者受奖,立大功者受大奖,再不要执迷不悟了!”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没有拘留她,我们暂时回师夹关了。
1950年3月下旬,这天我正在夹门关场上,因到天台夜合岗武装侦察没有抓到匪首而纳闷,忽然接到杨荣发同志的亲笔字条,命令我本日必须在中午赶到高兴场,与我军160团接洽,听候调遣。我心中十分高兴,穿上草鞋,不夸快步如飞,也算放了个小跑,约莫走完四十多里,汗流浃背的在高兴场团部报到,首长很高兴说:“休息、休息,临走我们叫你,今下午吃螃蟹”。一片笑声中,我看见有好几水桶螃蟹。
这天晚上,睡约两点钟,趁昏昏夜色,我随160团侦察连出发了,我们的目的地是大寺上,搞突然袭击,必须从高兴场背后的大垭口翻上顶,从山顶上出奇地压下去。崖路很陡,每步约有腰杆高,我们爬上垭口顶部,东方已经发白。我们从大垭口向下走,经过猫子石到了大寺上,虽然没有发现匪踪,对我来说又是一次革命的锻炼,更增强了剿匪的决心。
“同志啊,樱桃好吃,树难栽!”这句语重心长的话,是驻天台街上剿匪的解放军曾营长对我说的,意思是说要革命必须要吃得苦,不停顿地干下去,整天都在我脑子里荡漾。我想:“抓吴逸俊、戴圣、陈大贵、杨克勤,必须先抓点小土匪来审查,或许还可以提供些线索。”于是下决心先抓李万袁,此人心残、手毒,曾在天车坡宰埂子时杀死过两个人,解放军来到天台乡后,携枪隐迹,出没未定。为了摸清底细,单从群众暗访,一定不会问出真话的,于是我就找王全壁伯父那里,找了套又破又烂的农民穿的“杵把子”衣服,一顶破毡帽,头上又重戴了顶破草帽,背个倒抽篾背篼,手拿镰刀,伪装成割猪草的样子。蹑手蹑脚地去到李家屋后地里,连续跟踪两天,弄清了他的动静,火速去向曾营长汇报了情况。这天天明,我向导着十多个解放军同志,先围了三边,两名解放军从前门冲进去,一举擒获了李匪。
1950年4月上旬,我把最近了解到的在夹门关地区的匪情,向邛崃情报站毛锡祺、杨荣发同志作了回报:第一,奉命送那位姓曾的教师赴天台去,路上,在天台、太和、夹关三交界的黑水沱,转湾处碰见有散匪拦埂子,我用左轮打了两枪,土匪怆惶逃往吊水寺方向;第二,前日晚间,太和乡武工队员江民友同志,被戴圣匪部黄开元集匪二十多人,围攻枪杀。当夜,武工队员刘福顺与江同住一处,刘突围而出,江民友同志与土匪赤手搏击,壮烈牺牲。现正准备给江民友立碑,所需费用是由我们夹关、天台武工队员和八区同志们捐助的;第三,自我参加159团由米参谋率领的武装侦察连搜捕吴逸俊后的第三天,吴匪的小老婆竟敢公开到青竹园我老家威胁群众骂道:“那些人再跟着解放军走,谨防将来连王文箫一起碎尸万断。”你听,这地主婆子的口气有多大,尽管她在做梦,我们也不能不防,我们急需武器。
杨荣发同志说:“目前大股土匪虽然已经消灭,但他们隐藏在深山老林的首恶份子,仍然企图卷土重来,要他们规规矩矩不知动,不杀人,不抢劫,不造谣惑众是办不到的。东路乔子均、西路彭天禄、南路的二吴一戴及陈大贵都还没有落网,只要我们不断总结经验,很好配合部队,实行围捕,但重要的一条是情报工作,要求准确及时。”
他又说:“江民友同志为人民利益而牺牲了生命,生得伟大,死得光荣,我不能抽身去追悼他,王文箫同志代我向他多敬一个礼吧!看来武工队员没有枪不行,我开个条子,到三区孙绣章同志那里去,那里有我们武工队打国党军队缴获的胜利品,长枪、短枪、机枪由你带人去选 。”
隔两天后,我到三区找到了孙绣章同志,领回了长枪二十三支,机枪一挺,手枪一支。
配备武器弹药后,武工队员们个个情绪高涨,吃自家的伙食,干人民的工作,心安理得。解放军搜山追匪,随叫随到。西路160团上自天车坡,下至油榨、火井追踪土匪,武工队员都积极参加。经过悼念江民友同志的活动,墓碑前表决心,定计划后,阶级觉悟提高了。我们的武工队员只知犁锄,很多人不会用枪,向解放军同志请教,包括我在内,学会了瞄准射击技术,为了打土匪,花了两天时间在天台青竹园实弹打靶。
1950年6月中旬,打靶练枪的第二天,获悉吴逸俊、戴圣、陈大贵、杨克勤有四十余匪徒,在正天台及箱子岩一带活动。我们在“为江民友报仇,为革命立功”的口号下,决心到正天台包围吴匪。事前佩好武工队胸章,临时决定了口令“团结”。我本人准备好医药用品及救急包,于晚上九点自青竹园出发,刘永禄、杨华荣前率十人为先锋,刘志强率十五人作后续。我在中间,指挥前后。行军到了桥楼子我令前锋慢行,后队随我去包围了伪保长王九江住宅,逮住王九江。我说:“王九江,你自己放明白点,你一贯欺压群众派粮派款,杀害红军,理当枪决,暂且不问。吴一俊、陈大贵就在你这个保,你两面三刀,阴一套、阳一套,你的老底子我非常清楚,若能痛改前非,立功赎罪,免你死罪。今晚是你立功的机会,赶快带我们去抓匪头子,如果你放走了吴逸俊、戴圣、陈大贵,我们就把你送走。”“是、是、是”。
我们押着王九江出了桥楼子,约二、三里远,到了段家桥地面,忽然前面发现持枪人。我们把王九江按在地上,刘志强见对面佩枪的没有胸章,显然不是自己人,大喊一声“口令”,对方猛然间吃了一惊,停步举枪,被刘志强眼快手快,叭的一枪,第二名匪徒子弹上膛未及扣板机,又被我方击中。后尾土匪向我方连续还击,向高坡玉麦林转移。月黑天不便进攻,就只好原地卧倒。刘永禄队正在登水磨坡,忽听得后队枪响,立即回头助战,土匪已逃进了深山。
及至天明,枪声停止了。搜索战地,缴获步枪二支,子弹两袋(二十板)。我去浑水溪把区分队带来助战搜山,土匪影子也不见了。
第六节
据拴马曹显敬老师的回忆,解放军在欧冲剿匪的印象是这样的:
一九五0年初夏的一天早晨,刚下过一场大雨后的天空,微微露出一点点亮光,静静的山村里,不时传出几声狗叫,白天辛勤劳作的穷山民,因超强劳动还疲惫不堪地躺在自家被窝里。黎明前的黑暗,使得这个山村格外寂静。
突然,天空中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整个欧冲这偏僻的山村里顿时沸腾了,狗叫声、敲门声、呐喊声、小儿哭啼声乱作一团。在惊慌中,听到一个声音在高声大喊:“老乡们!不要怕,不要乱,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队伍。我们是来抓土匪的,请大家不要慌张、不要乱跑,各自在家呆着,以免误伤”。骚乱一阵后,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天色也大亮了。这时整个欧冲到处都出现了身着军装,头戴五角星军帽、手执冲锋枪、眼睛炯炯有神的军人。他们个个和蔼可亲,说话和气,穿着整洁。这些军人,有的正奔跑着追击持枪逃跑的土匪;有的劝拦着不明情况而往外乱跑的群众;有的守护着往外出走的路口。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部队带着几个擒获的土匪往夹关方向开走了。村民们在惊吓、谈论、猜测中,逐渐平静下来。
经过这一早晨的折腾,人们似乎意识到“天”好象要变了。在这一早晨之前,这个地处邛崃、名山两县交界处,周边远离场镇,多年来被称之谓:赌博“福”地、土匪“老窝”的偏僻山冲,长期以来被土匪头子王洪明(伪乡长)、杨忠、郑克飞、杨华(女)等扭曲经营、教化成为土匪老巢的地方。经这一早晨忙乱后,天空好像比以前亮了,特别是那些自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队,相比土匪之下,这一切都说明他们是为着百姓的好人,人心是雪亮的。
事隔几天后,一支雄纠纠、气昂昂、衣着整齐,30多号人的队伍,从羊肠小道开进了小小的欧家冲。驻进了当时身任伪保长的曹仕政家的四合头大院里。山民们用陌生的眼光注视着“他们”,小心地“欢迎”着他们。
这些军人一来到这里,他们安顿好自己后,就走家串户,给穷苦百姓挑水、扫地、拉家常,有说有笑。给我们这些“小鬼”逗玩、打闹、说笑、讲外边的事。给大人们“吹壳子”,说贫富道理;说什么共产党呀、毛主席呀、朱总司令呀、社会主义呀、共产主义呀等等。还教我们唱什么“东方红”呀、“团结就是力量”等歌曲。军民逐渐亲热起来。几天后,穷人们忙起来了,有的帮部队带人找土匪,有的上门找部队“吹壳子”,有的戴着红袖套跟着部队站岗放哨、开大会、开小会。还讲什么地主啊!穷人啊!当家作主啦等等。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支军队在这个落后的偏僻小山村里,成了人们打着灯笼火把都没找到的“宝贝”。人们离不了这些军队,依恋着这些军队,热爱着这些军队。
三个月后,这支部队开走了。临走时,召开了群众大会,在大会上明确宣布:这里已经解放了,现在是人民的天下。穷人自己当家作主了!
…………
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在夹门关剿匪平暴的战斗中,毕玉华和张自成两位战士,为保卫夹门关人民的胜利果实,在张湾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夹门关人民为了让子孙后代记住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丰功伟绩,将两位烈士的遗体厚敛在新桥(今夹门关大桥,也就是万福桥)头,且于1950年8月在两位烈士的坟前,撰文竖立“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剿匪纪念碑”。1950年11月两位烈士的遗骨迁葬于名山县烈士陵园。1980年新建夹门关大桥(万福桥),纪念碑移至夹门关滨江公园内;1995年因修建滨江公园,纪念碑移至今香严寺文化公园内。几经搬迁纪念碑已经断裂,加上日月剥蚀,文字脱落较多,经补充、校正,全文如下:
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18军53师159团剿匪纪念碑
中国自井田之度废,私有财富深入人心,盗匪为害,于焉以起。然劫夺财物者,乃狭义之土匪。若扩而充之,彼违反人民利益,阻碍社会进步之反动分子集团,其思想之背谬,行动之暴戾,无一而非匪盗。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英明的毛主席领导革命下,风起云涌。亿众翕徒,稳定南征,转旗西征。经过乡邑,人民担食扶浆以迎王师者,肩相摩而踵相接。吾乡师于此时迎接解放,正翼重赌天日,永庆来苏。何期封建残余,不时出没,乃纠集地方败类,胁迫盲目青年,螳臂当车,夜郎自大,斯时风云突变之际,新陈代谢之作,困兽足深怪者。本年古历正月24日,解放军一五九团来前清剿,彼此遂激战于场西南。毕、张二烈士殉焉。嗣匪向北败退,越日,复集健匪数百,三路反攻,伤亡惨重,鸟兽散走。论者谓:“宜于此时,追奔逐北则聚歼之,唾手即致之,功可立而待”。然,无辜民众,其能逸池鱼之殃乎?故解放军宽大为怀,不忍出此。因之,为首者悔恨交集,畏罪远扬。而胁从之众,或系土著楚工,或偶绿林染指,痛大错之成,唯彷徨于山谷。幸赖我冉团长、张政委诸首长正确的领导,全团指战员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及各种政策,弗念旧恶,咸予自新,于弃械来归者从宽处理,于负隅顽抗者从严处理,致邛西各乡之地方革命秩序井然建立,未戮一人。目堵者,皆鸣所共产党英明领导,立非德威之所致欤?倘会昔诸国民党发动政府,处之则不无被害,看者愤然。而解放军所为者,又几何也。他如视民若伤,接物以礼,耕者不惊,秋毫无忧,则万民所乐,普天同庆。一九五团行将奔赴西藏,巩固国防,乡人等受惠之际,惜别怀之际,此处事记其功,并霁雪而逢春雨。所是序。
一九五零年八月吉旦,鄢叔利撰文,王朝均书。
夹关土匪平叛取得胜利之后,夹关民工到茂县支援剿匪斗争。1952年,逃匿阿坝地区的匪特何本初,苏运河勾结当地的反动分子叛乱,企图破坏即将开展的民主改革运动。中国人民解放军茂县军分区奉命到理县、茂县、马尔康等地平叛。眉山专区所属各县按省人民委员会指示,组织民工支前。
1952年4月,邛崃县支前大队成立,柴金山担任大队长,郝廷禄任副大队长。以乡为单位,建立支前中队。夹关乡支前中队共有民工四百人。中队长由副乡长李现丕担任,副中队长由龚店村村长郑继恒担任。中队下属分队,按村编排,共为一十二队(当时龙安未划入,故只一十二村)。
4月28日,全县各路民工集结桑园机场,按中队列队待命。大队前,一面红旗迎风飘展,中、分队也配有旗帜。大队长柴景山作了动员报告后,支前大军排成五项纵队浩浩荡荡地向灌县开发。次日抵灌县沙坪,各中队负责人被召集到大队接受具体任务。夹关中队负责运送大米。 民工人平背米一百二十斤(其中四十斤为本人的伙食米)。从灌县背运至马塘,后因火线推移,又背往芦花。那时从灌县往北尽是崎岖山路。有的路段一边靠危崖,一边临绝谷。十分艰险。中途还要翻越终年积雪的鹧鸪山,泥淖布满的大草地。刚分得土地的民工们政治热情很高,不怕任务艰难险阻,及时把粮食运往前线。
1952年4月至9月,夹关民工运粮三次,往返六趟,人平行程九千里,运粮三百六十斤(包括自吃粮),全中队共运粮一十四万四千斤(同前注),光荣地完成了党交给的支前任务。支前中,民工刘子俊因病死亡。9月25日,夹关民工整队奏凯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