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影片本身而言,失望之余更是深觉可笑。第一萌点,当身为影子的境州向子虞讲述自己对老太爷当年的一饭之恩深表感激,故甘心被囚禁训练的往事……Emmmm,《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在我脑海里闪现。编剧是怎么了?尽管我了解古代物质贫乏,百姓温饱实难保障,但如此烂梗被嘲讽一遍难道还要接着拿起来用吗?你用也行,但后面能不能加一点不那么牵强的、能让观众产生点共鸣的好理由?我即便是子虞,也会怀疑紧靠一饭之恩而投靠自己的境州是否能忠诚到底?
好,到了我疯狂想吐槽的一点。这部影片是研究过《天工开物》吗?起初境州和子虞一个用木棍,一个用雨伞,在画着太极八卦的地面上,在淅淅雨线中翻飞演习,快速运转着的大脑和一刻不歇忙碌着的视觉神经告诉我,"没问题,这很水墨画"。然,还是没承受住紧随其后的灵魂重击,这个满是由刀片组成的沛伞,还有两把沛伞组合像个巨型陀螺旋转跳动,遮护着一百个白得发光的囚犯顺利杀进境州城又是怎么回事?这不算完,在一行人面对境州守城官兵扭起了小蛮腰,美名其曰,“以女形入伞”,看得我是顾不得影院内的其他观众, 径自嗤嗤笑出声来。真的,两兵对阵的肃杀场景,生生流露出了喜剧气息……要想一行兵士翻转战局,真的有无数之办法,何以想出了这么个些许滑稽的一幕呢?
两相矛盾之处,还有身为影子的境州的超强复活力,与之相比,就是身受一道刀伤便病入膏肓的子虞。细数一下,境州先是与杨苍比武中受了三刀(仔细回想,这个数字大概没错……),后又被船上的篾杆戳伤腰部,后在寻母时手部被贯穿并胸部和腹部受了两剑,即便是这样,人境州还是在返回沛国时立马坐上了筵席的座位,哪管身上鲜血喷涌?不禁怀疑这超人般的回血力难道是心中默念着“我是主角我怕谁”的咒语赋予的吗?反观子虞,受杨苍一合刀,已经是身形憔悴,命不久矣的样子了……
说下面一点之前,请容我笑上三声。长发飘飘以营造意境,我懂,但不要什么时候都是梅超风的样子,行吗?明明是一个想要营造高远深意的画面,可那丝丝飘起的秀发叫我不能不想到镜头之外一台对着主角的巨大鼓风机啊,实在是煞风景之至。这一点呢,又忍不住拿李安的《卧虎藏龙》做起对比,除去武功高强,还是带着“人”的特质,再观《影》,人物已经不像人了,每个人都那么行为诡异、举止异常,多么像一群“神经官能症”的集锦。
最让我不明白的是台词的设置,不管是境州、子虞还是沛国的王沛良,都恨不能将自己的所有意图托之于口,它不止破坏了整个影片的水墨恢弘意境,更是将影片格局格调无限拉低。中国人的智慧像是被框定在了权谋心计之中,整个片子中的大义,我丝毫未见。什么时候开始,张艺谋老师的作品也开始寻求文字对话讲故事的?电影的本质,画面的义务,难道不是应该被充分考虑吗?同是武侠题材的《刺客聂隐娘》,缄默在影片之中蔓延,但透过一个个画面,那极尽绚烂的红色,观众体会得到背后的无言之美。啰啰嗦嗦地将自己的机关谋略脱口而出实在不像一位君主所为,只合适看作一个舞台上手舞足蹈洋洋自得的小丑。
优点并没有到达叫我说出花来的地步,便站起身来舒舒筋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