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
恰当的穿着给人们带来内心的平静,这是宗教的力量所不能及的。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裁缝》的主角是离开小镇多年,从巴黎归来的女裁缝提莉。故事围绕着她神秘的童年回忆展开。1950年代的澳洲,邪恶的郡长,软弱的警察,刻薄的教师,无用的药剂师,一众自私的村民,他们强加在她身上的诅咒,能否被救赎破除?她能否唤回母亲的记忆,能否洗脱一个10岁的小女孩作为“杀人凶手”的嫌疑?
影片和西班牙的《荒蛮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一次对于人类失控行为的颠覆性创作,直白的让人不忍直视。从神经质的幽默感,独特的画面和大胆的配乐,到对于身处绝境的普通人这一题材的刻画,都有阿莫多瓦的影子。需要抨击的时候,就毫不留情,用对人性赤裸的揭露,给生活一记响亮的耳光。这需要导演内心无比的强大和忠于自我。
影片中,很多画面和布景都有强烈的视觉效果和象征意义:夜幕的黄昏;航拍的田野和十字路口;荒凉陈旧的村落;球场上的一袭红衣;小镇警察的异装癖;郡长家的时装沙龙;加上荒诞的情节,很有表现主义电影的风格。在完美的画面之下,导演似乎始终带着一种阴沉的微笑,将某种深不见底暗藏其中。那些压抑着的爱与宽容,控制着的不自我堕落,经过一场大火,在爆发中终于得到了平静。
提莉的出现在保守的小镇掀起了一场时尚风暴。她那么风姿绰约,最大限度展示自己身体的曲线和女性的魅力。那一瞬间,小镇似乎忘了她当年的卑微,忘了曾经对她的种种欺辱, 纷纷沦陷在她点石成金的双手之下。量体制衣的过程其实是剥开人性的过程。那些灵魂深处的丑陋,那些不能见人的异端,在美丽华服的包裹之下,似乎散发出一点善意。但就像她们光鲜的外表和小镇的与世隔绝格格不入一样,人性里的那些恶意,只要有一点缝隙,就会喷薄而出。其实一切都没有变,毁灭,依然在蠢蠢欲动。
“如果我愿意,就可以毁掉你。” 这是统一在小镇居民心中的行为准则,残酷的是,他们自知但并不因此愧疚。在这种准则面前,任何的反抗力量都显得不堪一击。爱人遭遇意外,母亲最终离去,她帮助过的那些人重新加入迫害她的行列。一系列情节的反转,都在为最后的复仇做铺垫。
当深爱的人一个个离去时,提莉失去了对善良的所有希望。她最终意识到:不是自己被诅咒,而是在恶意丛生的环境里,原谅并不能救赎人性。她可以让人变得美丽,却无法改变丑陋的人心。毁灭之后再重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在所有人去狂欢的时候,复仇之火,焚野燎原。提莉重返巴黎,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来。
作为时隔20年的复出之作。导演乔瑟琳.穆尔豪斯有备而来,对情节的处理非常细腻,从开篇的童年阴影,到中段的谜题解开,转入爱情发展,母女相依,直到最后的复仇之火。影片以犯罪悬疑片开场,之后以舞台剧的风格,将各色人物一一呈现,最后用爱情和亲情让女主人公从诅咒中脱离,在绝望之后涅槃重生,最终完成了自我救赎。
凯特.温丝莱特近些年的表演越发地收放自如。从《朗读者》到《杀戮》再到此片,浑身散发着因为自信而透出的光芒,性感无比。利亚姆·海姆斯沃斯因为棋逢对手,比他在 《饥饿游戏》中的表演丰富了许多,留起了胡须,追起了女神,深情款款,令人遐思,丝毫看不出90后的青涩。另一位值得一提的,就是扮演异装癖的老戏骨雨果·维文,他将这个与以往大相径庭的角色,塑造的诙谐可爱,为整个影片的阴冷气质带来一点暖意。
影片中母亲对提莉说:你有用衣装改变她人的能力,使用这份力量,对抗她们,也是对抗自己的命运。提莉最终做到了。
“此文章为 莎惠慧 原创,特此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