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口射进了阳光,靠近窗边的电饭煲里还粘着一块块干硬的白米饭,沉浸在阳光爆晒着,愈发的坚实而硬痛,趁着流通的空气,饭馊味被赶了出去,独自趴在石台阶上的锅盖灵头灵脑,仿佛思考得太多而发烧了,就连同石台阶也陪伴它一起蒸发炽热的青石味;再延伸下来,垃圾桶上面的小蚊蝇围着透明胶袋里的液体急乱地不知所措,好奇的老鼠窥探着底部的垃圾经过多长的时间等待后,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它们闻到了屋里的人还没察觉到的味道。楼外有人打开音响,颤动了起来,另一边的电视机播放小时候愉快时光里熟悉的卡通配音,周六的下午,就这样一起被浪费着。
屋里的人坐在门缝的后面,好像在逃避谁,可是一眼望过去,四个角落里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身后上面的门锁已经拉紧了,只不过她稍一离开门板,门板就会放松下来,一靠在上面又会撞上墙上去,断断续续地一直循环。这一个人,她连同前一天晚上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思考过去的生活,以及她脑海里隐藏的东西。脚趾划过地面的灰尘,卷起黄黄的毛球团,那是她的头发,几天前的抱起今天刚落的。此刻,她陷入深深的困惑,上司为何讨厌她?同事们拉长的强颜欢笑和温柔的红糖,究竟背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漫不经心的无趣以及节奏加快的步伐,是为了虚荣感还是为了打压自己?她捏起地上的毛发,不断地撮在指上,就像脑浆运转不过来,需要不停的搅拌。“噢,我好像触犯了权威的高高在上。”她沉思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她又犯困了,她叫自己赶紧上床去睡一会儿,“嗯。”最后坚持不下去,她终于妥协了。
那个下午她睡了很久很久,房里的阳光消散了。“再不能继续睡下去了,不然明天没办法到来。”她心里坠入万丈深渊,莫名的空洞吞噬黑夜,平时晚上在街道上仅剩的一点自由快乐,这时候似乎不曾拥有,只有被压住的身躯,被锁住的噩梦。当她好不容易睁开一只眼的时候,她依然是迷茫的,意识的支撑是一种习惯,可是象牙塔里某种不舍依旧割舍不掉,所以只好浑浑噩噩地任天由命,不拿自己的主意了,“就这样先吧。”
幸好曾经有过一段撕扯,才能让她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按照良好的培训,先刷牙洗脸,清洗身体再洗头发,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能有这般的顺利也多得曾经的主动意识,水是生命之源,干渴的细胞喝足之后,清醒了脑袋,个体的存在愈加明显,世界还没被摧毁,外面的碰杯声,喧闹声,像时针般从容地运转,什么都没缺少。她慢慢地走回镜子前,拿起一张写满痕迹的捏出皱纹的白纸,上面的内容再熟悉不过,但情节继续不下去,弃之不理,外面没有任何的变更。
穿着丑陋的衣服,爬上裂开口的床板,卷进霉气充斥的被窝,前半部分的睡意逐渐浮现,她决定准备继续断开的睡眠,“再不睡,明天也到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