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的线,立于其以生命线的高度来讲,想像它是何等的重要。
20世纪以来,西学东进,在西方绘画艺术摧枯拉朽的扫荡冲洗之下,华夏文脉,几尽断源,无数学人,马跟骆驼走,无从分辩,模糊不清。难以理解。
本着两种文化艺术载体的理解和再认识,中西绘画需要从根本上入手,正如徐文老先生所认识的那样,西画的线为物象所拘,为形而生,其绘画艺术所解决的问题是为物象的客观的在现,提及西方绘画,既不能一杆子打死,又不能全面的迎合,既要认识到它艺术的美,又需要看见它表达的意的不足。因此中国画的线在完成作品创作中的形的同时,还表述着艺术家对天地万物,个人学养的意的表达。
西画写形,中国画写意,一个是惟物论,一个是惟心论,一个重于客观的物的在现,一个却着重于心象的表达,西方绘画在完成造型的同时,对线的运用沒有更多的要求,而中国画的线在完成艺术作品的形的同时,对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正如文中所讲,一要中锋用笔,有提按顿挫,二,即为文中所没有阐述到的性灵,人对天地万物的认识及学养,明心见性,立地成佛,玄之又玄的东西我们暂时不讲,正如佛家所言, 参禅悟道,直指人心,人需要有灵性,笔墨也需要有灵性,线作为艺术家笔墨的灵魂所在,也是需要有灵性的。
概而言之,线不活拨,元气不聚,沒有生命和灵性的线条,不过只是死线条而已。我见了很多学习书法的人,空知临摹古人书法,拘其形体,连中锋用笔都没有,我曾经求问过很多练习书法的人,古人讲中锋用笔,为什么你写书法的时候连提按顿挫都没有,令人遗憾的是,老书法家们的回答是因为字小,书画中线的中锋用笔,提按顿挫,是不分字大字小的,作为一种文化艺术的载体,这是书画用线最根本的要求,也是书法或中国画的灵魂所在,二者缺一不可。
作为中国特定语言的确良符号体系,中国画的线是具有独特的审美要求,它讲求功力,讲究线的象征意义。中国画的线要有雕刻感,金石感,要知“折钗股”那样饱含力度,要像“屋子漏痕”沉着稳重,像“吴带当风”飘逸潇洒。王大原祁的“金刚杵”,传统的十八描等等这种功能形态,都在这个体系中占有不可忽视的地位。
中国画的线,午变万化,无究无尽,它可以表现物体的造型,用线条来界定物象的形态特征。它可以表现物名胜形状的质感与肌理,比如高古游丝描与铁线描不同的持感的表现,斧劈皴,雨点皴的不同的肌理感受。也可以表现量感,通过线条勾勒的运动和结构方式不同张力,充分表现不同物象的量感。可以表现空间感,通过线的虚实,强弱的布置和浓淡干湿的走向来显示物象的空间存在。可以通过穿梭,重叠,藏露表现层次。可以通过线的快慢迟速,转折顿挫表现物象的节奏和韵律。可以通过组织的疏密关系来表现黑白色阶的感觉等等。
线既然而人们认识的结果,必然与感情因素有着自然相通的渠道。因此,中国画的用线还可以表现画家情趣,具有传情达意的主观表现功能。画面上线的形状,直接体现着作者的种种感觉,粗线显刚,曲线见柔,折转表示锐利,波弯显示绵软,不同的组合,疏密走向,会产生动静,悲喜等感觉。所谓怒画竹,喜画兰,就是通过对不同线条的运用,来表现不同的主观情感。
我们还可以从线条发展阶段所具有的特色中感受产生它的时代特征,以及画家风格的变化。从传世摹本《女史箴图》,《洛神赋图》中体味顾恺之的知“春秋战国蚕吐丝,春云浮空”的线描是战楚墓的继承和发展;从吴道子传派的线描中,体会“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吴带当风;从《清明上河图》张择端那遒劲老辣,兼工带写的线描中,感受北宋都城汴京清明时节汴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泊派代表画家传世作品《达摩至慧能六代像》,《钟馗夜游图》中,我们可以看到画家从早年的线条劲练,转折中有流畅洒脱之致,到晚年笔势豪纵奔放的画风的发展变化。
中国画线条所容纳的点画勾勒,运转自如的节奏感,从而形成线条的丰富性,使得中国画线和具有音乐的韵律美,节奏感受和形式美。线,生存在画家的作品之中,由于对物象认识的不同,概括提练的不同,也就产生了不同线条形的不同运用,而线条也就成了每一个画家的特定符号,线的面貌决定了画家的面貌。。我们会看到陈洪绶和任伯年的线索多么不同,李可染和陆俨少的线条也绝不会混淆。总之,线是画家之间个性的显示。古往今来,艺家们之所以在线条的发掘和善,是因为线反把艺术生命最辉煌,美好的瞬间,概括简便地富有意味的凝结下来,使画家从中得到无可比拟的创造的欢畅和喜悦。
笔墨画论,自古以来,汗牛充栋,百年君闻理甚少,戏言若此,海内外君子诸家,见解不同期以指教,则时有一进,日有一乐,则为百年君幸事也。
2017道百年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