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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相遇从名字开始,高一新生报道时,六班的新生登记册上男孩的名字在前,女孩的名字紧跟其后。排队登记的时候,有意或是无意,她倒记住了,他的名字。
军训的时候,她也会注意他,他爱笑也爱闹,枯燥而又劳累的军训,因为有他,觉得每天总有些期待。
她安静,腼腆又内向,从来没恋爱过的她不知道什么才算喜欢上一个人。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上课时控制不住自己习惯用余光看他,那她该是喜欢上他了;如果喜欢一个人是逛街见到白色衬衫时不由的幻想他穿上时的样子,那她该是喜欢上他了;如果喜欢一个人看着窗外天空上满天繁星时,希望他也同样在看着,那她该是喜欢上他了;如果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便悄悄的变成一阵风,总是在她酣睡间悄然无息的进入她的梦中,那她真的是喜欢上他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害怕而又幸福,心竟就这样的被他牵动着,他的一举一动在那样不经意间刻在她的心里。只因他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的看了她一眼,谁又会知道看似面色平静的她其实内心早已紧张不已,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笔。
从小她大,她习惯了将自己喜欢的一切埋葬于心底。对于他,她也选择默默的放在心底,小心的珍藏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喜欢。
只是忍不住,忍不住去看他和别人交谈时明亮阳光的他,又在他眼神看向她时又无比慌乱的避开。她害怕只要对上一眼,她的秘密就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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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她的时候是一个周末。那天,他拿着篮球去约隔壁班的男生打球,路过教室的时候无意间向本班教室里面无意识的瞟了眼,那一眼便见了她。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坐在教室里面靠窗口的位置。窗子打开着,她安静的坐在那一角,微风吹着她的头发,她用手按着被风轻轻的翻动着书页。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走过,只是认真看书,偶尔用手将垂在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发重新别在耳后。
那天以后,不知为何他便开始留意她。他发现,她很努力,每天总喜欢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他发现,她很喜欢看书,看书的时候是他觉得她最美的时候。他发现,她不爱说话,偶尔在去食堂的路上遇见她和舍友,也只是她舍友会和他打招呼,而她,只是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他发现,她好像偶尔也朝他位置的方向看,她也在留意他吗?他在她心里和别人也是不一样的么?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一直习惯想起她,而且变得越来越习惯。只是每次看着她,他心里就会觉得很舒服,很平静。每次他觉得她可能也在看着他时,总在想如果面前摆上一个镜子,镜子里肯定是莫名傻笑的自己。可是,有时他心中有一丝苦恼,为什么每次感觉她在看他,而当他向她望去时,似乎又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当重新安排座位的时候,他决定要坐得更靠近她些,他有多庆幸当时按成绩编座位,还会他成绩不差。于是,他如愿的坐到了她后面,她可能永远不知道,换座位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那个位子,他害怕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座位被别人先挑了去、占了去。
他整理书的时候,不小心将夹在课本里的钢笔掉了,恰好掉在了她的座位下。他看见她弯下头,找了一下钢笔,然后抬头把捡起的钢笔给他。他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看见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继续收拾她的东西。
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炯炯,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想,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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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过她身边时,她心跳得很快,当听到后面板凳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时,仿佛能听见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后来,整理书的时候,她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东西掉了。她弯腰便看见地上躺了一支深蓝色的钢笔,她猜应该是他的,于是捡起转身交给他。他冲她一笑,笑容是一贯以来的明朗。她回以浅笑,然后很快转过了头,因为她害怕他会察觉到她已经烧红的脸庞。
他为什么要坐在她后面?整个晚自习,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想着以后会不会有更多像这样的小插曲,万一她的秘密被发现了怎么办?她让自己安心,不要想太多,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那天晚上她几乎睡不着,似乎他出现在她的梦中。第二天早上,她昏沉沉的来到教室,一直知道家里条件并不好,爸妈对她寄予厚望,现在的她应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学习上。她一直很努力,一直想付出更多的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
她决定忘记那样的感觉,她试着用不断做题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的心不要再胡思乱想。月考成绩一出来,她的排名靠前了几个。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她总算可以开心的告诉爸妈自己已经适应了县城里的教学方式,她会照顾好自己,努力学习,让他们不要为她担心。
虽然每次进教室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向他的位置看去,不过她很小心,因为她不会也不想让他知道,因为这是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即使当她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努力表演出最淡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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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拿到月考成绩单的时候,他眼睛便自动搜索她的名字,很快便找到了,她排名班级前十。他把成绩单夹在书里,抬头看着她弱小的背影,她长得很娇小,只要他稍微直起腰便能知道她正在做哪门课的习题。
他好想和她聊聊天,可是一看到她那认真用功的样字,他又放弃了。只有每次她从教室外面回来,他盯着她,而恰巧也发现她那双透亮的眼睛也盯着她时,他才会觉得她的眼里是存在着他的。
他是男孩子,应该勇敢点,他告诉自己。于是,他开始问她怎么学习英语,因为知道她的英语成绩是所有学科里最好的。他用笔轻轻的戳她的后背,然后如愿以偿的看见她转过身来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她不像其他女生一样留着刘海,饱满又白皙的额头露出来,整个脸却还是十分小巧,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他抓着后脑勺,指着一道英语语法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她突然明白过来,冲他笑了笑,认真读了题目后便开始向他讲解了起来。他努力听她讲的每一个字,虽然他的英语是所有科目里最烂的,他却愿意单纯的相信就像人们所说的命运的安排,是刚好的互补。于是班主任上的英语课,他也不打瞌睡了,有时候还能回答上几个问题,回家他妈都一个劲的说班主任夸他有进步了。他却更加在乎心里的她是否有注意到她的进步,明不明白自己其实一直喜欢着她。
他知道每个周末她都会去教室自习,所以他也去得越来越平凡,然后找机会问她题目。那一天他和几个班上比较要好的男生在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到了恋爱这一话题上。他那好哥们一副看戏的问他,“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看到原本认真看书的她突然起了身,然后大脑也没想太多,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脱口而出:“我一直暗恋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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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一直听着他和他们的对话,看着错得面目全非的选择题,她在心里苦笑。当听到有人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时,心里突然变得好紧张,她想出去走走,好好冷静一下。可是,一抬头还是刚刚好对上了他的眼睛。然后,她听到他说他有暗恋的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
学校里的人造湖,她总喜欢一个人去。眉毛微拧,思绪飘忽,将身体靠在栅栏上,她掰着早上剩下的半个馒头一点一点的扔到湖里喂鱼。只是她不像过去那样看着湖里的鱼儿们争先恐后觅食的样子,此时她的心思有点乱,就像对面被风吹得乱舞的柳絮一样,她有些失落。
他有暗恋的人了?是在宿舍的时候,舍友们讨论的那个女孩子吗?他不知道是,其实她默默的听说了他很多事,奇怪有关他的事她很容易就记下了。
在她眼里,他仗义,很喜欢帮助别人,就算被老师冤枉也一声不吭。他爱笑,每次路过篮球场,见到打篮球时的他总是笑得一脸灿烂。他幽默,每次她给他讲解习题时,他总能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忍俊不禁。他聪明,每次她问他物理题时,他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讲给她听。
为什么会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她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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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暗恋着一个人。他说出这话时其实心已经到了嗓子眼。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可她明白了吗?她只看了他一眼,脸上还是挂着那样友好而礼貌的微笑,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教室门,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眼中。最终他还是没有见她回头,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他苦笑,她是无所谓,无论自己喜欢她或者是喜欢别人,她都不会在乎。
她觉得最近他好像有些不同了,以前遇见的时候会相视一笑,现在他就装作没看见她,目光里的冷漠会让人感到心惊。以前他总是晚自习的时候喜欢问她英语题目,现在从来没有笔会轻轻戳着她的后背。以前她帮他捡起掉了的东西后,他总是笑笑,现在却是一句客气的说声谢谢。他怎么了?她有点害怕,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很难过,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要他不主动找她,她绝对不会多和他说半句话。他不再拒绝他的隔壁班的女孩来找他,就算他知道隔壁班的女孩一直喜欢他。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自己太任性,可他当着班里那么多男生说出去的话,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男生们一直起哄,说他肯定是撒谎的,隔壁班的女孩只是一个借口。
看见他和一个很高挑也很漂亮的女孩子站在一起时,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反常。是为了和她撇开关系吗?难道她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还不够好?他怕她喜欢上他,到时候同学之间更尴尬么?他身边站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舍友口中的那个女孩子么?女孩经常来班里找他,站在窗口外边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在班里男生一阵嘈杂的口哨声中,她看见他出去了,向那个女孩子走去,然后两个人一起离开。
尾声
后来文理分科了,她选择了文科,他选了理科。
再后来毕业了,她选择留在了南方,听说他去了北方。
青春的故事,属于他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