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一段在豆瓣看到的一段感触很深的话“老板的儿子吃真空羊肉,贪婪绞入碎肉机;屠夫的儿子喝污染井水,正义只在电视屏。戳瞎左眼,被戳瞎的同乡都能包庇,咬断舌头,被救助的律师却不敢发生。任凭蛮力磊不成金字塔,靠假声变不成兔子妈。超人面具如同良心咒,送不回原主。寻子告示像是招魂符,在风里飘摇。真相埋进泥土,藏入山洞,终于无人再知。”
不得不说尽管我对导演忻钰坤并不了解,但他的这部《暴裂无声》却让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部片子带有很多很多的符号,通俗一点儿的说法就是“细思极恐”,或许第一遍看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有很多细节不明白,倘若看完之后再仔细回想,那一幕幕一件件的细节串联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是从身体的合个细胞中缓缓扩散开来。
上层残暴伪善,中层保命自私,底层无法言语。三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阶级,其实中间是千丝万缕的关系。
影片以哑父寻子为主要线索,先后将上层的矿业老板昌万年、中层的律师和底层的张保民深深地联系到了一起。
接下来,我们来一点一点分析。
首先是代表着上层的昌万年,从他开场吃西红柿狼吞虎咽,汁液顺着衣领缓缓流下的吃相便可以看出来他的本质,不择手段的宛如饕餮一般的贪婪。毋庸置疑,昌万年便是杀害哑巴父亲张保民的儿子张磊的凶手,但是影片并没有直接的叙述,而是埋下了不少的伏笔(在这里我不得不称赞一下导演对于埋伏笔功力的深厚,简直精彩)。
①昌万年第一次见到张保民时候便问他是不是谷丰村的,因为他杀害的孩子便是在谷丰村的山上。
②以昌万年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轻饶砸碎他车窗玻璃的人,但当昌万年见到张保民儿子的照片时,他内心是害怕的,所以他不仅没让张保民赔钱,而且让他到他的矿上去做事,算是对自己所做之事的愧疚和一丝的弥补。
③最初昌万年找律师要的证据是他非法开矿的证据,而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少了一个箭头,而这个箭头傻恰恰是他杀死张磊的证据,所以当他再次找律师要证据便是这个剪头的证据,但是律师一直不接电话,昌万年以为是律师要阴自己,便绑架了他的女儿来威胁他。
再来说一说中层阶级的律师,徐文杰。其实在我看来,中层阶级是这个社会中最矛盾最纠结的一个阶层,因为他一来并没有像上层阶级一般彻底的因为贪婪而失去人性,二是很多时候这个阶级往往会更加的自私自利。就如徐文杰,他昧着良心制造伪证,帮昌万年掩埋真相,是为了大笔的钱来给妻子治病;而后来当他知晓张保民帮助了自己的女儿之后,他主动来帮助张保民,尽管这只是一层,并不是他的全部目的,他的全部目的是为了试探张保民,试探他是否发现了自己与昌万年的关系,是否发觉了自己在这场事故中所扮演的角色,尽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到这仍然体现了他的矛盾与纠结,提现了中产阶级在利益与人性之间的苦苦挣扎。
徐文杰是帮凶无疑,导演从墙上的画很鲜明的告诉了大家这层关系;昌万年最开始想杀得是羊,失手杀了张保民的儿子张磊,他用弓箭对准律师威胁他,让律师帮他处理,律师将张磊的尸体藏进山洞。
直到影片的最后,当徐文杰面对着警察,说出那句承载着一个生命重量的“没有”的时候,他心里仅存的那点良知,那些善良,顷刻间化为乌有,烟消云散了。简简单单两个字,将一个孩子,哪怕是灵魂重见天日,尸骨回家的机会生生的断送;而一切事实真相也仅仅被这两个字埋没在那轰然塌陷的山洞里;而哑父张保民的坚持,信仰与希望也同时崩塌,从此坠入无底的深渊。
崩塌的是山,泯灭的是人性,坠入深渊的是底层最穷苦可怜的人。
最后来谈一谈以“哑父”张保民所代表的底层阶级。
高产阶级吃肉,中产阶级喝汤,无产阶级本身就是“肉”;很无奈,可这就是社会血淋淋的真相。
张保民代表着底层人民的倔强,坚毅和一丝的冲动与蛮力;被张保民刺瞎的店老板和矿场的工人,前者帮助张保民藏身保命,后者为张保民提供了一顿午餐,他们代表了底层人民人性的朴实和温暖。
可底层人民最终是可怜的,像“哑父”一般无法发声,只能用拳头与蛮力表达自己的不满;像谷丰村的可怜村民,只能喝着被矿场污染的的井水,妇女水肿着,孩子弱智着,无力挣扎,无力反抗,最讽刺的不过知情的村长,自己默默喝着矿泉水;无语又沉默。
影片的结尾,张磊的尸骨被永远埋葬在倒塌的山洞底下,而徐文杰的女孩大难不死,最终获救;而张磊的灵魂和小女孩一起手牵手现在山顶俯瞰这座肮脏的城,那一幕让我难忘;昌万年和徐文杰尽管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正义却终究没有降临;张磊的母亲抱着小羊羔坐在家门口大哭,羊羔既代表着死去的纯洁的孩子,也代表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任人宰割的底层人民。
从身体每个毛孔散发出来的无力与沉默,是我看完这部片子最大的感受;而与此同时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