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在一个天气很极端的城市,一年中仿佛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现在不过是入秋时节,气温却已不过十几度左右,和着冷风,每个人匆忙的脚步都像是在孤独地行走。
一直不太能理解孤独到底是什么,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去电影院?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已经到了被称为孤独的程度了。确实,很多时候,一个人的生活显得单调而奇怪,像在秋风中屹立盘旋的老树,永远也盼不到生命的尽头。可是,这其中的大部分事情,其实我都经历过,倒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有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多了很多思考的空闲。
有一个朋友,想来已经很习惯这种程度的孤独了。前几天看她的动态,她说她经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骑车、一个人去图书馆,有朋友,但不多,大部分时间也很少联系。她是个低调而内敛的人,这种“孤独”对她来说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养分,她把这些独处的时光用来阅读,经年累月,纸短情长间,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气质非凡的人。
不以标榜孤独自傲,更毋以承受孤独自卑。很多人害怕孤独,做什么事情都必须二人甚至多人同行,逼不得已一个人的时候,也要以玩手机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两个人的时候确实很热闹,但也少不了意见分歧,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一个人得去迁就另一个人。试想,这种迁就果真是你所愿吗?而一个人的时候,则少了很多束缚,这种时候,不管你是在四下无人的夜还是对酒当歌的街,不管你是惯于风花雪月抑或闲适安然,都更容易释放自己的真性情。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孤独”是内心世界的空乏而非物质的外化。我们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每个人都只能短暂地陪我们走一程,迟早是要离开的。真正的成长,是咬紧牙关,是各自安好,是一个人的千军万马。当你独处于世,既无眷属之乐,又无朋友之乐,而心有所寄时,这算不上真正的孤独,因为人一旦有了行走的目标,就不会茫然无措地乱窜。
很喜欢如光一般的事物,也喜欢光斑洒在身上的感觉,如斯冷漠,也如斯温柔,就像你很想去触碰一件事物,为它的某些特质所倾倒,又不得不因为它周身的刺望而却步。孤独是会成瘾的,孤独久了,真的会爱上它。处于孤独中的人群,往往演绎着一场一群人的狂欢,他们可能早就品尽了人生悲苦,于是就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们不再需要太阳,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可以充当阳光的事物,这便是他们的光芒。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哪种程度的孤独了,我只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有时候渴望繁华,有时候向往孤独。在每一个孤独的时段里,我赏过春花,阅过冬雪,细品秋实,在四面八方的镜子和无限延展的旋转门前,在那些蜷缩着的茫然无措的岁月里,找到了自己。
秋风又卷起来了地上的落叶,那些夹杂着红色、棕色、绿色的叶子在空中形成了一圈一圈的纹路,站在不远处望去,四下无人,是一幅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复杂画面,只觉内心酸楚。
这时候,如果曙光初现,阳光倾散,便变成了另一幅温暖的画面,名曰:孤独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