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来是偶然,走是必然。不刻意追逐,不盲目攀比,做正知的事,走正见的路,远近相安间,是自由的呼吸。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在芳草肥美的七月,在白桦歌唱的山坡,我和草原有个约定,要重逢在金色的十月。
乌兰布统的十月是粗犷辽阔的。驱车进入草原,心便开始雀跃,起伏的丘陵一眼望不到边,牧草已经收割打捆,一个个长方体摆放在草地上,远远望去仿佛是羊群散落牧场,别有一番情趣。抬眼望去,天地多辽远,白云也悠然,车行天地间,心比天地宽,耳边仿若响起悠扬的长调。
乌兰布统的十月是多彩斑驳的。最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草的颜色,此时留在地面上的草茬是稻草黄,是赭石,是黄褐色,交相辉映着缠绵着伸向远方。但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棵棵白桦,笔直的干直插云霄,枝头的黄叶哗哗作响,在秋风中飞舞出一曲欢快的歌。白色的树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闪着银光,像是昭示它灿烂的生命如此顽强。灌木的叶子变得火红,在白桦下静静的热烈的燃烧。于是,草原的山坡便如一块波斯地毯,色彩浓烈而斑驳。我依偎在白桦树旁,置身这对比强烈的色彩中,感受这银白与酒红,凛冽与火热,草原,就是这样的矛盾而又和谐。
乌兰布统的十月是澄澈的。草原的天空是澄澈的,从河北一进入内蒙,天空就开始变得干净,湛蓝得没有一丝杂色,如同蓝宝石一样令人沉醉。眼睛仿佛被浸在蓝色的湖水,温润而舒适。车子在公路上飞驰,我仰望天空,眩晕在这抹蓝。草原的湖水也是澄澈的,在蓝天下泛着微微的波。车行一段,湖水不知道何时就从灌木后面露出来,在山丘后面迎面而来,你就会看见那样的一汪碧波,静静的躺在草原的怀抱里,明澈,清凛,滋养无数生灵。
乌兰布统的十月是静美的。暮色中,我徜徉公主湖畔,看着湖水在夕阳下慢慢冷却。人潮也逐渐散去,晚风中我独自游荡,想象当年蓝齐儿格格远嫁葛尔丹时是怎样的心情,那洒落的眼泪有几多悲苦几多惆怅。一个女人换来准格尔部边疆十年安定,历史上各朝的安定为什么总爱跟女人扯上关系呢?晚风有些微凉,我裹紧披肩回望公主湖,湖边的落叶在阳光中显得金黄,湖水的波纹也闪着金光。这一刻,安静,美好,温暖。第二天凌晨我们爬山看日出,山丘顶上的摄影师已经架好长枪短炮等着太阳升起。人很多,却又很安静。在自然面前,人都变得谦卑。我在山丘上慢慢的转着,抵御夜晚遗留的寒凉。不经意间看到一起来的同伴,父子两人,父亲已经67了,爬山有些疲惫,坐在敖包旁边休息,肩背微微弯曲,儿子陪在他旁边,面对他站着,年轻而挺拔,从我的角度望过去,正如一幅剪影,父与子的体态和神韵,轮廓上那么相似却又如此不同,生命的传承,生命的力量,震撼,不敢语,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看着,感受那一刻的安宁和美丽。
乌兰布统的秋天又是奔放热烈的。跑马的汉子扬起马鞭,策马奔腾,站在马场,看着马群冲着你迎面而来,那一刻紧张想尖叫,又辛苦忍住,于是全身都绷紧了,马几乎跟你擦身而过,想躲又不敢躲,因为牧民告诉你,不要动,马就不会撞你,听着牧民们的叫喊声和马群奔跑的马蹄声,血液都要沸腾了。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在芳草肥美的七月,在白桦歌唱的山坡;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在满山金色的十月,在清澈静美的湖泊;我们相约,再见在一望无际的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