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的生忌。
二十多年,只见过一面。
那时我还在小学,下课到家,看到在后院和姥爷聊天的他。音容已经模糊,只记得是个极其瘦弱又极其温柔的人。
那时,母亲还独自带着我。
此后,他不幸得了胃癌,悄无声息地离世。
我对他的记忆也就永远停留在那天午后,两个老人对坐长谈的情形。我在门内远远望着,他朝我笑,招手让我过去。
现在,我永远站在那道门内了。
家人们忙着操持祭品和礼祀。那些仿制现实家具的纸质工艺品,看起来巧夺天工。三斟酒,九叩首。肃穆的仪式感。
天未亮时起身,去他的墓前。墓上刻着我的名,我感到来自陌生人的温暖和悲悯。
对于血缘上毫无关联,又缺少最基础的了解的人,能够怀着多深的情感。可能很长时间以来,我对他的,远未及他对我的。
那天他向我招手,是在向他认定的家人招收吧。
我突然有种深切的悲哀。
为我还不能及时领悟很多宽阔的情感,为我往往因为自认人心稀薄而缺乏坚定。
为我尚未足够沉敛的心智,为我仍旧遥不可及的安宁。
生日快乐,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