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旧时光!(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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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永远是这样猝不及防,我们还来不及好好道别,你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不是说好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

俞沁到医院的时候,林思齐已经不在了,护士正在换下病床上的床单。

俞沁走过去,声音有些激动:“这张床上的病人呢?”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出院了。”

“出院了?”俞沁像是被劈了一道雷,愣在原地。

中午的时候,穆清歌来过一趟,他说自己会在这里陪着林思齐,让俞沁回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如今林思齐不见了,俞沁拿出手机给林思齐打电话,关机。她又给穆清歌打,还是关机。她不停打,不停打,手机里只有一个冰冷的女音不断提醒她:“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二姐到的时候,俞沁坐在病房外面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她走过去,坐在俞沁旁边:“小四呀,我们回去吧!”

俞沁偏头,看着二姐,低到尘埃里的语气:“二姐,二姐 你帮帮我。”

“小四乖,小四乖,和二姐一起回家。”

“回家?”俞沁眼睛里积满了雾气,“这里不是我的家。”

二姐还想说什么,俞沁突然站起来:“对了,他一定是回家了!我要去找他。”

说完,俞沁就冲了出去,二姐看着俞沁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但愿真能如你所愿。”

俞沁给自己和妈妈定了最快的机票,晚上的飞机上人不多,俞沁靠在妈妈怀里,盯着前面的椅背。

俞沁妈妈下午就听二姐把事情给她说了,她也不知道林思齐去了哪里,她现在只有安慰自己的女儿:“沁沁,你睡一下吧。”

“妈妈,”俞沁往妈妈怀里蹭了蹭,“我睡不着。”

俞沁妈妈叹了一口气:“或许他只是一时需要一个人静一下,你等等他吧。妈妈知道的,他一直是一个好孩子。”

如今这样她也是不想的,可作为一位母亲,她的私心也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身边至少是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即使那个人是她闺蜜的儿子。她心里也很煎熬,她懊恼自己为何听说林思齐离开的时候心里会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宁愿对不起那孩子,也不愿耽误女儿的一生。

俞沁一回家就往林思齐家赶,林思润开的门,他揉着惺忪的眼,看到是俞沁,吓了一跳:“俞沁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哥呢?”俞沁大口喘着气。

“我哥?”林思润挠挠头,“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林思齐!林思齐!你出来!”俞沁对着屋子里喊。

“俞沁,”屋子里传来一个男声。

林思齐跑了进去,拉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林叔叔,”俞沁知道自己刚刚失礼了,低下头,“对不起。”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深深疲惫。小时候俞沁最喜欢缠着他,嚷嚷着长大后要嫁给像林叔叔一样帅的人,而后来俞沁却不爱亲近他,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一靠近心里就会想起另一个人。

“你进来吧,”林叔叔把门打开。

俞沁坐在沙发上,林思润被林叔叔叫去了放假。俞沁盯着茶几上的水冒着腾腾雾气,蒙湿了她的眼:“林叔叔,我来找林思齐。”

林叔叔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从来都很沉默,这些年不在身边,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俞沁抬起头,咬着唇,压抑的感情让喉咙有些沙哑:“不是他不想待在你们身边呀!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想给他他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亲情,可是他却躲起来。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林叔叔身体一僵,微微坐直了身体:“我们是欠了他很多。”

俞沁眼睛里充满期待地看着林叔叔,希望从他口里得知什么。

林叔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前段时间他给我打电话,让我把户口薄寄过去。我也问过他,他只说要出去散散心。”

“他是你的孩子吗?”俞沁音量突然变大,“你真的就能不闻不问吗?”

前段时间,原来他一早就打算离开这里,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那么笨?俞沁心里难受,她看着低下脑袋的男人。惊觉自己的残忍,眼前的男人中年丧妻,大儿子的伤也一定对他的打击很大。

现在俞沁才好好打量林叔叔,那个小时候俊朗的男人头发里已生出星星白点,眼底也透露着消磨不散的疲惫。

俞沁低下头:“对不起,林叔叔。”

林叔叔笑着摇摇头:“这些年我也很愧疚,自己没有好好给过他一个家,如今他这般情况,或许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回来了。”

俞沁摇摇头,她坚定地看着林叔叔:“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俞沁走出来的时候,抬头望望天空,喃喃自语:“又要下雨了呢?”

“我没带伞呢,”俞沁低下头,眼泪划过嘴角的微笑,“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如果你选择离开,我愿意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撑着一把伞,再走到我的面前,揉揉我的头发,笑着问我:“又没带伞呀?”

细雨打在脸上失了温度,俞沁走过很多地方,和林思齐一起下过棋的公园,走过的街道,买过小吃的小巷……她把这些记忆都封锁在心底深处。

俞沁路过母校的时候,她没有进去,里面有些东西她一辈子都不想去触碰,那些因为他而耀眼的回忆,只有等着他回来,一起,一起再去揭开。

俞沁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的时候,一辆汽车驶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俞沁的裤腿,俞沁却感觉不到冰冷,她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二姐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你回来吧,俞沁,穆清歌回来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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