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薪苔
01
刚放下电话，阿梅就风风火火开门进来。
阿颖瞄了她一眼，对她点一下头，示意她坐。
阿梅不坐，径直来到办公桌前，看看手表：“现在就走吧，她快下班了。”
“你先坐一下，我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十分钟后一定出发。应该来得及。”
阿梅无奈，快走几步，一屁股坐下：“你们今天的新业务还顺利吧？如果这个产品能够一直做下去，明年你指标压力会小很多。”
“这一笔能顺利完成，我就阿弥陀佛了，暂时没力气考虑今后了。”
“又出什么问题了？”
“不出问题还会让你等我？”
“又是607半路杀出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二点半和小艺一起去607，解释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其实翻来覆去就一个主题。他担心还款来源，坚持要让客户承诺以后所有收款都通过我行账户。客户不同意出承诺，即使肯出，一个境外客户，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它在哪里收款。”
“他老是在这种无聊的细节上死抠，没能力考虑什么是真正的风险。上次分行介绍的那笔贷款，明显是关联企业的套利行为，他顶不住压力，一定要做，事后来审计又后怕得不行，拉着我说了半天。还让我出面解释。什么人？”
“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的性格？不过这一次我好说歹说，总算批下来了。不过问题又来了，说好了今天起息的贷款，今天要划到对方账户的，总行清算四点半准时结束，贷款是放好了，却划不出去了。”
“快找老余，他和总行清算关系好。”
“牵涉到加班，总是要求着人家的。”
“我们加班是家常便饭，他们偶尔加一次就这样？”
阿颖看了阿梅一眼，阿梅停了停，又接着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今天真的汇不出去了，有什么后果？”
“承担罚息。今天是星期五，我们要承担三天的罚息，这笔业务白做，还要承担责任。”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骂娘！”
“骂娘你也只好在我这里骂，出门不就要变回关经理应有的样子？”
阿颖看了看手机，十分钟已经过去，再拖延就来不及了。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kindle，问阿梅：“这个可以吗？”
阿梅接过kindle：“就这样吧，仓促间也没有更好的了。反正快过节了，到时再补些好的。”
02
她们两人一起走出大门，一阵寒风迎面吹来。
天马上就要黑了。
阿颖想起来，预报说今天寒流会到。上午出门时气温还行，现在温度陡然降低。不知谁扔了一个马甲袋，被风吹得四处乱飘。阿颖后悔早上出门太急，没给女儿加衣服，有点担心。
念头刚转了一转，手机开始震动。是老余。
不出所料，先被劈头盖脸骂一顿，总得让人家把在总行那里受的气发泄出来不是？阿颖早就习惯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要今天总行能把贷款资金划出去，再骂狠一点也无所谓。
老余骂了一阵，阿颖在这头赔小心。终于说到重点，阿颖满意的再次感谢老余，收了线。
她马上给内勤主管打电话，让她马上把资金划出去。
这个产品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多天，总算尘埃落定。她悄悄舒了口气，接下来，该面对那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