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聃死,秦失吊之,三号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邪?”曰:“然。”“然则吊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吊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会之,必有不蕲言而言,不蕲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
此地是用寓言来讲生死。对于人来说,最大也是最难破除的,就是对生死的迷惑。本来万物的出生入死,是极其自然的事,但是人却对死亡显得非常恐惧。由于畏惧,于是才拼命想要谋求长生,才会将有限的生命用于追逐无止境的物欲,这反而加速了自身的灭亡。
寓言假借老聃这一名人的死,引出对生死命题的哲思。
在老聃的葬礼之上,他的一位生前友好秦失,赶来现场吊唁。这位秦先生只是干嚎了三声,便从灵堂退了出来。老氏的弟子颇为嗔怪,忍不住带着责备的口气,向秦失问道:您难道不是我们先生的好友吗?秦失回答:我与老聃是朋友不假。弟子问:既是要好之人,怎能够在葬礼上表现得如此不循常法,这不是岂有此理嘛?面对质疑,秦失侃侃而谈他的生死观。他说:很早以前,我认为他老聃应该是个得道高人,可是今天在这样的场合,我才清醒,竟然是我看走了眼,原来他老聃还算不上高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刚才我在现场,看到年迈的长者痛哭流涕,仿佛丧子一般悲恸,那些年轻后生,哭得如丧考批。这些人并非是故作矫情,的的确确是动了真情,当然,其中也有深受这气氛感染,虽然与死者并无深情厚谊,却被这肃穆凝重的氛围打动,忍不住悲从中来的人。依我来看,这些人实在是“遁天倍情”,即是逆反天道、违背自然常情。他们全然不知,人之所禀受于天的真如自性,是不会随着身体的老死而同归于尽的。只有这个真正的自我,才是吾人生命最为贵重之物,而这些人,哭泣哀伤的只是肉体的消亡。世人的这般贪生怕死,实在是逃避天道的律则,因而古人称之为“遁天之刑”。
生命的“来”与“去”,作为人只能安时处顺,但其实,我们真正的生命是无所从来,亦无所去的。众生迷执不悟,以为有生死,实际生死是一回事,它是个假象。“安时处顺,哀乐不入”,对生死看得开、放得下,既要好好活着,过觉悟、圆满的人生,也要有个善终,临终之时一心不乱,解脱一切的挂碍,这叫做“悬解”,即是解除了迷惑颠倒。
现在什么人最苦?老人最不容易。那些生活在敬老院里的老人,虽然有人照顾,但是临终还是难以走的安详。释迦牟尼佛所以为五浊恶世的众生宣说净土,正是希望我们去亲近阿弥陀佛,在极乐世界这样一个无比殊胜的环境当中,快速的成就。只要对法门、对于弥陀的大愿抱持坚定的信心,誓愿离苦得乐,求生西方,不再执着这个色身,舍命念佛,临命终时,心不颠倒,就必定往生。这一生,我们一定要成就,才不辜负佛菩萨对我们的苦口婆心,才是阿弥陀佛的第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