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开始相处的那一年,她22岁,正是青青靓丽年华,一头乌黑长发齐肩,水灵灵的眸子一眨一眨,用他的话说她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只看一眼,就会被深深的吸引了。
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的皮肤不算白皙,是那种中国特色的黄中带着点健康的黑色,但她性格开朗,健谈,笑起来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迷人,所以,追求她的男生特别多。
他23岁,在她众多的追求者中,不算特别出色,长得也不赖,俊气的轮廓中带点风流不羁,右边耳垂还带了个耳钉,不过他不花心,不会乱交女朋友,而且他有稳定工作,还算靠谱。
刚开始,她不打算接受他的,他耐心的很,对她死缠烂打,有她的地方,绝对有他,他就像她的影子,形影难离。她烦了,他就守在五米外,她的朋友看到他总会笑笑“你的护花使者来了。”她每每听到这话,就很生气,抿嘴冷眼瞪他,他很知趣,自顾自的坐着,直至她离开,然后尾随她安全回到家。
虽然如此,但她和他交谈不多。人心都是肉做的,慢慢的,她也没那么讨厌他了,但是没有想过当他女朋友。
有一次,一朋友叫她出来吃饭,她来到才发现原来他也在,也许他通过她朋友约他的吧,因为他每次打电话她,她都不听,信息也不回。
吃火锅,一伙人闹哄哄的,气氛甚浓,大家交谈甚欢,几杯酒下肚,兴致更浓。吃到最后,隔在他俩中间的一人出去打电话,打了好久都没见回来,她对着他总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开口说:“我要走了,你们什么时候闪人?”
“……”奇怪的是,鸦雀无声,这气氛有点诡异……
良久,一道声音低沉的响起:“走吧,不是说走吗?”他站起来,凝视着她,意思是等她一起走。
外面夜色低沉,哦,聊着聊着,天色已晚了。她住的那条小路有点暗,而且这里走回去还有点路程,更何况此时夜已深,一个人走确实有点怕怕的。
“……”此时她不好意思说不,只好小声应道:“哦”。
然后站起,跟众人说再见,就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俩人没说话,气氛暧昧不明,她觉得很窘。夜色清透,照得俩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突然,她脸色发白,也许是刚才空腹喝了几杯酒,腹痛得厉害,她本能的抚着腹部,瘫软的坐在地上。他感觉异常,随头回望,刹那间直冲过来,抱着她,慌忙打起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到了,到了医院,打过点滴,她舒服多了,看着他在医院忙前忙后的,她的确感动了。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坚持不懈。他对她的点点滴滴,她心里不得不承认,他就像春天的细雨润物细无声,他在她心里慢慢的占了位子。
那一晚,他对她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突然热泪盈眶,这一下可不得了了,泪水哗啦啦的直涌出来。她本就是感性的女孩,喜怒哀乐总会很明显的浮现在脸上。
他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说“傻瓜。”
那一晚她接受他了,心,一旦交付,就无法再收回,她爱他,给出了她的一整颗心。
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好,有一天带她回家见他父母,可是,他妈妈就一个态度:如果他坚持和她在一起,他妈妈就搬出去住。
他孝顺,没有和他妈妈争吵,俩人开始了偷偷的交往。
不久,她怀孕了,他说:“俩人还小,暂时不打算结婚,现在没能力养一小孩。”她想到他妈妈的态度,也想着现在要小孩确实不是时候,俩人一致:拿掉小孩。
后来他带着她上医院打掉了小孩,那痛,让她哭得撕心裂肺,还好,挺过来了。事后,他对她越发的温柔体贴,下班还做饭给她吃,甚至还帮她洗了衣服,让她原本还陷在疼痛中的心,慢慢的康复,休息了一阵子,身体终于好多了,她也正常上班了。
时间一天又一天,他对她的关怀还是一如当初,虽然他父母反对,但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甜蜜蜜的。
然而,他们相处的第二年,她又怀孕了。他妈妈不知道,她也没有告诉她父母,这次,她知道他妈妈不喜欢她,她不想他为难,她主动提出:“明天你陪我去拿掉吧。”
他不反对,点点头,激动的把她搂入怀。那一刻,她觉得只要在他怀中,那就满足了。她天真的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拥有全世界。
打掉小孩后,他还是悉心照料着她,后来他带她回家,他妈妈态度还是如当初那般坚硬。他不是百分百听从家长命令的人,他是真心的喜欢她,不想和她分开,但是他也没和她提过结婚,她曾经试探的问过他,他说还年轻,不想那么快就结婚,而且目前也没有钱。
她开始觉得恍得恍失,开始想要他一个承诺,哪怕现在给不起,哪怕是未来的一个承诺,她都心满意足了,可是他说:“既然承诺了就要给,给不起何必承诺。”
虽然心里还有点不开心,但听到他的话,心情也释然多了,是啊,与其要一个空白承诺,那与一个满嘴油舌的花花公子又何区别,她看中他,就是因为他从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甜言蜜语,而是默默守候着她。
第四年,在他们相处的第四年,她又怀孕了,这一刻,她很怕,她看着那条显示两条红杠的试纸,脸色苍白,紧紧的咬着嘴唇,四肢发抖,怎么办?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受伤的总是女人,医生跟她说过,如果再怀孕,千万不能再打了,太伤身体,如果再打,小心以后想要都要不了。
这一年,她25岁,他26岁。他对她好,但这一刻,她不仅想要得到他的好,更想得到他的承诺,承诺她一个婚礼,哪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婚礼。
她小心翼翼的问:“要吗?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静静的坐着,沉默不语。
良久,他说:“我真的不想奉子成婚,我才26岁,我不想现在就结婚。第,再说我妈他还没同意,我不想拿孩子逼她同意。”
她失望极了,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深渊,只能拼命的挣扎,然后下沉,再下沉……
她原本以为他会说:“我考虑下。”可是他开口的竟是不想奉子成婚,她还能怎么样?她已为了他打掉两个了,再打掉一个,万一将来再意外的有第四个呢?那是要还是不要?是不是他妈妈不同意,他还没想好结婚,就只能是同样的结果,她身体等不起。
此刻,她发现自己真傻。
为什么以前听别人说:“千万不要轻易怀小孩,除非你想好结婚,有了不要轻易拿掉,特别是第一胎。”这些年,她早已忘了这些话,是不是当局者迷呢?
“那你意思是不要对吗?”她抹掉眼中的泪花,语气不急不缓一字一句的说。
“我,我,我们过两年再结婚好吗?我一定会和你结婚的。”
呵,她要的不是他会不会和她结婚,很多时候,最令人感动的不是甜言蜜语,不是海誓山盟,最需要他的时候,不是感冒时给她冲一杯感冒药,而是在她怀上他骨肉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说:“有了就生吧,这是我们的骨肉。”
一句简单的话,一句简单的承诺,何需千斤重的话语来解释?
“那好,你陪我去手术,我们一刀两断,永不相见。”
心很痛,但是又能如何,一个女人,你的身体能为一个男人打掉多少次胎?
再痛再痛,也是时候清醒了,也是时候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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