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沙漠,嘴里就会念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来,广阔无垠、 苍凉雄浑。特别想感受一下这种瑰丽无边的塞外风光,终是没有机会,就去下响沙湾,假装到过沙漠了。
到了响沙湾,排了很久的队,才坐了缆车到了“沙漠”。
山崖和沙山之间有一条细细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下,缓缓地流淌着,闪耀着细碎的光芒。裸露着的宽阔的河床,记录着它历史,印证着它丰水期的辉煌。
我吐槽这是个假的沙漠。
双脚真正站在沙地上,极目远眺时,满眼都是高大的沙山和连绵的沙丘。
沙丘带着波动的纹路,很像水面的波纹,但又与水面的波纹不同。沙漠的波纹是固态的,甚至可以让你触摸到。站在沙丘的最顶端,飘逸的波纹,极流畅,极柔和,又很像散落的飘带。在蓝天白云下,一片宁静祥和。可我也知道,若刮起了大风,沙滩上所有的痕迹都会踪迹全无,像海滩的浪抚过一样。风和海水那么像,在沙漠中风就是另类的海浪。
沙粒很细,很软。掬起一捧沙,柔柔的触感,沙沙地摩挲着你的手,从你手里细细地流出。沙漏,如此形象,只不过漏出的沙子还在,流逝的时间已经成为过去。
这是沙漠?连沙漠的边缘也不算吧,这像是海边的沙滩,我想看的沙漠,是卫青霍去病深入的大漠,是张骞出使西域经过的大漠,是昭君出塞隔开故土的大漠。干旱酷热,肆虐狂暴,神秘浩瀚。我自然不敢付诸行动,我希望能看一看大漠的边缘,那里一定有卫青霍去病策马疾驰溅起的飞沙,有张骞一步一步丈量过的漫漫黄沙。
我在沙地上走着,没走几步,双腿发酸,双脚发沉。脚踩在哪儿,哪儿就下陷,下陷的幅度并不大,但足以让你没有安全感,增加你的疲惫感。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那段路,一串深深的脚印,浑身是汗,却没有勇气继续向前走。常常忘记自己的年龄,不想承认已年过半百,体力却常常不合时宜地提醒着你的年龄。
好吧,好吧,这也是大漠的边缘,我也浅浅地到过大漠了。古人的壮举,坚毅的精神,忍受着孤独无尽地追寻前进,再一次让我膜拜。
我们就顺着沙地铺就的木板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走着。在阳光的炙烤下,并不觉得很热。好几个大大的沙湾,在澄澈的蓝天下,清晰晃眼,美得像梦一般。
路过划沙,走到码头,那是做出沙滩船的地方;再走一段,是沙漠火车的地方,还有骑骆驼的,当然还有滑翔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我们一样都是因为追逐沙漠的梦而来的吗?
天空一小朵一小朵排排队的白云,整齐又安静,很立体,很蓬松,又很有质感。像是可以掉落,你能捡起的棉花,又像一朵一朵大号的雪白的蘑菇,最像蓝天上凸起的浮雕。
惬意地走走停停,时间过得飞快。太阳西斜,放眼望去,一片辉煌,沙漠极致的美好,满是沙漠的气息,氤氲着浅醉的微醺,为夕阳,为米拉德的色调,为骄阳灼后的沙漠。
用什么来比喻沙漠好呢?黑洞吧。他借助风把一切都吸进去,没有任何踪迹;他本是草原,边缘沙漠化后,不断侵蚀、弥散和蔓延;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沙漠很温柔很好玩,多年以后呢,是不是会把这一切都吞噬了呢,这可不就是黑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