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书桌前一点一点的磨着指甲,边听着歌边想着一会要把他磨成个什么形状。
让我想想看,还是磨成稍微偏圆一些吧,尖一点的,已经不合适我了,毕竟已经过了五年,手指已经变得粗黑了一圈,指关节也开始堆了几层细细的肉。
拿刷子扫去了打磨掉的碎末,随手从袋子里抽出了一个颜色。拧开一看,是一个偏深一些的红色。想了想还是把他拎了出来,袋子里的其他甲油胶因为某个瓶子漏胶黏糊糊的粘在一起。大部分颜色标识都被遮盖住了,只有拧开才能看到里面的颜色,我想着,里面三十多个小小的瓶子中,有一大半是红色的,所以也不必再费时间找另一种颜色。
好像涂色前还涂一层什么东西,手机解了锁,屏幕上放着的歌词正在滚动的欢实,跟着哼了几句歌词,然后继续锁屏。算了,不查了。
在左手的指甲盖上涂了一笔,歪歪扭扭的形状,颜色也很不匀称。擦掉后再涂了一次,直接涂出去,甲油胶涂到了肉上。
几年前我报班是怎么学的来着?想了一会,忽然就笑了一下。想起了当初学习时候的十几天,想起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十几天。
要学习美甲是忽然升起的念头,就是和亲戚家几个孩子手里面的压岁钱还没捂热乎,从美甲店出来的时候,里面有几张便不属于我了。
太贵了。
上面的沾上去的钻没两天就掉了。
太贵了。
自己去学一下吧,只要自己会了,就不用花这些冤枉钱了。
不做不行吗,可能是不行的,我自己很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尤其是亲戚朋友也喜欢。
在大商场找了个柜台,学了十几天,已经捋清楚了基本的步骤,不想再去的念头就急匆匆的升起来了。
教我美甲的师傅在我去的第一天开始,就说起了怎么怎么和客户收费,然后又会说起给客户做美甲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再后来就说到了要我以后留在她的美甲摊子上做学徒的。这些话我统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在自己练习,有时间听的多了,我就把耳机戴上了,她们也就不讲了。
从假片练习再到用自己的指甲练习只经过了短短几天,每每便是今天做好后明天卸了在做新的,指甲变得越来越薄,洗头的时候甚至开始微微发疼。直到有一天,师傅让我用客户练手。我心里开始产生了千百个不愿,一来我只想给自己做,二来开始惋惜一会要来的可怜顾客。
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给别人涂得什么颜色的指甲了,只记得那时我做的战战兢兢,也许客户那边也说不上有多愉快,因为我深知我自己的水平,也许用不了两天,涂上去的胶可能会因为哪里包的不严实而开始掉落。
从我给客户上手后,便开始第二天,第三天的请假,其实去不去,师傅也并不在意,毕竟当初的学习前说好的,是学会为止,这个并没有个明确的概念和说法。于是抱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心态,师傅打了几次电话,便也不再问要不要继续过去了。
学美甲的时候是处于我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假期,毕业后校招去北京做了一个销售,然后公司正正好有一条不准做美甲的制度。
再也没有像学生时代那样长的假期了,第一年工作后的我过年回家,就自己做了个美甲。但是我刚贴上假片,指甲还没掉假期就结束了。再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继续给自己做,因为要把刚做没几天的甲片在掰下去,太疼了。
一年又一年,在北漂,然后再回老家。
回家后,这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变,又好像什么东西都变了。
街对面建起了一个小公园,天不亮竞走队伍的口号声便散进屋里。单位离家近了,但是起床的时间却更早了。每天早早地去单位,早早地消磨,有时候公司偶尔开会到八点,便没有了回家的末班车。去了不到一个月,连妆也不再画了。
我把左手的指甲做完了,颜色不怎么好看。我觉得红色涂完后有点艳了,还是翻找出更深的棕色,然后盖了一层上去。
把手抽出来,摸了摸,感觉到上面的甲油胶在烤灯的照射下已经干透了。终于腾出手换了首歌,这首放了一半的歌,我并不喜欢听。抬头能看到挂在半空的太阳,我想我得加快速度了,刚才看了一眼时间,我已经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了。
给右手涂色的时候更加的不顺,左手从刚开始就扭扭捏捏,好在一开始就涂的棕色,省了些时间。再怎么修边缘也很不整齐。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整双手完工了,看了看,也说不上好看难看,就是手上多了一种颜色上去。
收拾好东西便出了门,在电影院门口看了看时间,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时间刚刚好。
没一会,朋友也到了,手上还晃了晃刚买了奶茶。我也晃了晃手,她看了看我做的美甲,说真难看,颜色也好脏。别说后忽然生出一种值得的感觉,感觉那三个多小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捱。笑了笑,然后一起走进了电影院。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路边早早就亮起了灯。一二三的喊声又进了屋里,我看见对面公园一条条灯带打在人们笑容格外灿烂的脸上,我去过几次公园,里面一堆堆踢毽子的人;一队队跳广场舞的人交织辉映,好不热闹。
又到了节假日,在家里享受着假期和节日的氛围,坐在书桌前,看了会对面公园的热闹。最后还是起身套上了衣服,反正明天还能继续睡个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