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回趟娘家。去姐家看望已八十七岁的老父亲。(姐弟四人,现在已剩姊妹三人,父亲近几年一直由大姐照顾)。
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要降温,我趁着天气还好回姐家一趟。四十来里的路程,开车半小时就到了。进了姐所在的村子,路两旁的田地有的已播了小麦,有的因地势低受今年雨水多的影响积水较深,秋季的玉米秆还没办法收拾,只留下一片土黄色的枝杆在冷风中抖着。路过一排庄基,看见庄基后面低洼的地里蓄满了暗绿的积水,猜那深度有齐腰深,也不知这积水啥时能渗下去。
来到姐住的巷子里,巷子像往常一样少有人,只有一些留守在农村务农的庄户门口晾晒着收回来的玉米。进了姐家,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厅堂里堆了一地收回来的玉米棒子,想是农活忙还没来及脱粒。走进正房后面,迎出来的是姐的刚上幼儿园的孙子。小家伙一把牵住我,直向里屋喊:"奶奶,老姨来了!"大姐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想是在灶上拾掇呢。姐夫穿着一件中长款蓝色的劳动服,准备出门劳动的样子。
我和姐、姐夫打了招呼,得空把带的东西拿到厨房里。无非是油菜肉奶之类。姐夫没呆一会就开着电动三轮去地里撒麦种去了,地里太黏,需穿着高腰雨靴才能进地里劳动。姐和我聊天的当口,小孙子拿出他的小书包,把幼儿园所学的三本图画类的书向我齐齐说了一遍,还向我展示他得的小贴画,那样子再没有原先的任性劲,变得懂事有礼貌多了。小家伙现在并不知道父母已离异,希望小家伙快乐平安长大吧,不要因父母的婚姻解体而留有阴影。
正说话的时候,来了个姐夫家的本家亲戚,和姐聊天中谈及当今农村离异的问题。他的亲戚中也有离异的,很是狼狈不堪。再婚又患得患失,光财礼一项就行情见涨,少说也得十万,还要有房有车。最担心的是婚姻不稳定,被人骗了又人财两空。再婚麻烦的是孩子问题,娶带女儿的进门还好,如果男方有儿有女,再婚后是生还是不生?生了女孩还可承受,如果生了男孩,光将来娶媳妇一关吓都把人吓死了。说来说去,婚姻破裂,对双方都不是双赢。
姐夫的本家亲戚刚走,一会姐夫的二嫂来了。她给大姐送提高儿童免疫力的什么粉来。听说她女儿的孩子用过孩子很少生病住院。在孙子健康方面,姐的投资从不吝啬。姐夫的二嫂在闲谈中聊起她儿子的婚事,连连叹气。她的三个孩子,两个女儿都已出嫁且为人母,只有儿子已三十出头,对象还没着落。前段时间别人介绍了一个,已到谈婚论嫁,结果因对方提出要在县城买房没谈妥而告吹了。
姐夫的二嫂走了,我和姐姐准备做饭。闲谈中得知和姐嫁到同村的四叔的女儿,我的堂姐最近住到镇上的疗养院去了。堂姐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儿子和老公要打工维持生活,女儿嫁去渭南,雇人照顾成本太高,核算一下住疗养院还经济一些。
饭做好了,姐夫还没回来。我得空帮尚能生活自理的老父亲理发刮胡子剪纸甲,又把他堵住的旱烟锅捅掉烟油,好让父亲能正常抽他的旱烟。
太阳渐渐偏西了,姐夫一身疲惫的回来,高腰雨靴满是泥浆。姐夫吃完饭,我看天色不早,便告辞返城。
穿过熟悉的村庄,心中很是沉闷。活在世上的人各有各的不易。父亲那一代人,辛苦操劳一生,现在却因老年痴呆已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像姐姐姐夫一样的普通农民,一辈子辛苦自不必说,却要在晚年承受儿子婚变之痛,并且带大儿子又要带孙子;姐夫的二嫂,家里房子收拾得停停当当,就是媳妇进不了门;堂姐婚后没下多大苦,不大干农活,却五十出头身体有病,独自在疗养院生活。真是姐夫二嫂说的一句话:人皮难背。生而为人,再难都得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