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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萧山机场时是晚上7:30。张叔说他在停车场等我们。我在国内抵达大厅前不安地走来走去。即将见到我日思夜想了三年的诺亚,我却莫名地紧张,甚至害怕,害怕自己不再是他喜欢的模样,害怕他变得陌生,害怕曾经亲密的我们变得客气见外……
正当我紧张得出汗,不知所措时,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俊朗的脸,顿时鼻子酸了,眼睛湿了,喉咙哽咽着,心里一阵阵酸楚,像是独自在雨夜中行走了很久的旅人忽然看到了家里温暖的灯光,忽然就觉得累了,只想抱着他,在他怀里好好睡一觉。
诺亚用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我,快步朝我走来。他仍和3年前一样,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休闲裤,背着双肩背包,仍然青春洋溢,阳光帅气。
我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泪眼婆娑。他走到我面前,把我搂在怀里。
“三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无法想像,我有多高兴!梅雨!” 诺亚在我耳边低声诉说着。
然后,他后退半步,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在我的唇上印了一个吻,又把我用力地搂在怀里,像是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般。他把头埋进我的长发里, 亲吻着我的头发。
我又闻到了诺亚身上淡淡熟悉的古龙香水味,感慨万千。过了很久,他放开了我,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说:“先跟我回慈溪吧。我明天还要处理一些工作”,便牵着他的手去停车场。张叔远远看到我和诺亚,走出车子迎接我们。诺亚用中文和他打招呼:“ 晚上好!师傅!” 张叔很意外,对我说:" 原来你男朋友是个会讲中文的外国人呀!” 诺亚笑,他听懂了这句话,得意地看着我。
我们在后座坐下后,张叔问我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饭?我看看诺亚,他没有意见,于是告诉张叔在回去的路上找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吃饭。
诺亚把身上的背包缷下后再次把我搂在怀里。我用双手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闻着他的气息,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不想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亚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两年,没有一封邮件,没有一个电话!我一直在想,到了我们的生日,你总该会给我一个电话吧?于是每年我都盼着过生日。可是没有!我生日时你不祝福我,也不给我祝福你的机会!你为什么就这么绝情?”
“可是诺亚,你别忘了, 是你狠心说了分手的! 你不是不爱我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质问诺亚。
一想起当时他和我提分手,我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没说过我不爱你了,当时我以为没办法来中国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无期限地等着我。” 诺亚耐心地解释。
“ 你怎会知道我不愿意等?” 我仍为分手的事生他的气。
“你就不能理解我当时的决定?你恨我?你现在还恨我?” 诺亚有些激动,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恨你当时抛弃了我” 我不甘示弱。
“ 如果说抛弃,是你先抛弃我的!你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忽然消失了,不联系我。我一直都不明白,你怎么可以忽然就把我忘了?!”可能“抛弃”这个单词太刺耳, 诺亚受了伤。他回击了。
又是在广州做传销的那半年!诺亚又提起那个令我无言以对令我蒙羞的半年。我觉得很委屈,起身离开他的胸前,坐到座位的另一端, 不再说话,只是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诺亚看到,慌了。他往我这边挪了一下,把我抱在怀里,他的脸贴着我的脸,柔声说到:“ 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我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只在乎你说你还爱着我,你说你一直都爱着我,对不对?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我爱你!为了这一天我都等了两年了!”
我心软了。我们久别重逢,我也不想吵架。况且,这是我失而复得的诺亚呀!我抬起头,搂着诺亚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诺亚,我对你的爱要远远比我对你的恨要多很多!”
“我对你只有爱,很多很多的爱;没有恨。”诺亚说。
他低下头吻我,舌头温柔地进攻,要打开我的嘴唇。我忽然想起了乙肝病毒有可能会通过亲吻进行传播,担心会传染给诺亚,牢牢地紧闭着嘴唇。诺亚很沮丧,问“为什么!”
我还没准备好和他谈乙肝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看了看张叔。张叔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路, 并没看后视镜。诺亚以为我担心被张叔看到我们的亲呢,没有再继续。
张叔把车停在一个餐厅前让我们吃饭。在等待上菜时,诺亚问我张叔是不是我们旅行社的司机。我愣了一下,说:“诺亚,我不在旅行社做导游,我现在做外贸,张叔是和我们公司合作的家具厂的司机。”
诺亚很意外,说:“为什么?你的梦想不是做带团出国的领队吗?我这两年还经常盼着你终有一天会带团来瑞士。”
我知道,必须要谈到乙肝这个话题了,我不确定诺亚会怎样反应,有些忐忑。
“诺亚,在我准备考导游证时,体检发现我携带有乙肝病毒,这导致我失去了考导游证的资格,我只好放弃了当领队的梦想。我无法确定我是什么时候被感染上乙肝病毒的。这两年,我一直担心我是不是把乙肝病毒也传染给你了。我希望没有,否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尽量平静地说。
“乙肝病毒?无法考导游证?怎么会这样呢?” 诺亚很不解。
“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被我传染上乙肝?” 我急着问。
“没有!我没有被你传染上乙肝,别担心!”诺亚不加思索,肯定地说。
“你知道我说的乙肝是什么疾病吗?是可以通过亲吻和性接触而进行传播的传染病。我们曾经亲密,你被我传染的风险很高。” 诺亚的风清云淡令我着急。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很亲密呀?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诺亚笑着打趣我。
“诺亚,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我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早就打过乙肝疫苗。三年前来亚洲旅行之前,我妈妈还特意让我又打了一针乙肝疫苗。前段时间,按照复旦大学的要求,我又在瑞士做了体检,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放心吧,我没有被你传染。” 诺亚终于认真起来。
“你确定复旦的体检项目包括乙肝吗?而且,打了疫苗也不一定会产生抗体的。总之,以后你不要碰我,不要亲吻我。以前没被我传染是幸运的,现在我明明知道自己有乙肝,我不能让你被我传染上。”我说。
“我打过疫苗,我不会被你传染,我也不怕被你传染。这不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诺亚急了。
“诺亚,乙肝是很严重的传染病!因为乙肝,我不能成为导游,不能进入大公司工作,被很多人歧视。不是我不想和你亲近,我不想让你冒着被我传染的风险,好吗?” 我想起自己因为乙肝而遭遇的各种不公平待遇,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
“我呆会上网打电话给我妈妈,她是医生,有我所有的医疗记录。我会叫她把我的疫苗记录及体检报告发过来,让你看。你就可以放心了。好吧?” 诺亚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同意了,告诉他到慈溪后在我的公寓就可以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