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六月十六,上午考完四级的我正在和同学热烈讨论这三天端午去哪玩耍。下午躺在床上看车票,猛地想起,明天就是父亲节。前阵子母亲节时候,我风尘仆仆,逛淘宝、算日子……跟现在在床上悠闲的我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在还在思考父亲节,送什么给父亲?该不该送给父亲?父亲自己在乎我的东西吗?一系列疑问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父亲是个粗人,我从来不曾听他说过“我爱你、你是我的宝贝”这样肉麻亲密的话。可能继承我父亲这一点,听见别人对自己说这话都鸡皮疙瘩掉一地。可能从小就很少和父亲在一起,对父亲的感情也不深刻。高中唯一和他的沟通就是:爸,我没钱吃饭了给我点钱买饭吃。而父亲也是沉默不语,直接掏钱给我。直到去年大学开学,我填报了省外大学。父亲抽了根烟:“怎么不填省内,那样回家也方便,想你妈了也能回家看看。”我愣了愣,回答说:“杭州离家也不远,我也可以回来。”接着父亲不再说话。沉默许久,“什么时候开学,我送你去学校,生活用品买买吧,钱不够跟我说。” “ 嗯。”高考完在家呆了三个月,盼望着开学那一天的来临。
终于,我开学了,第一天报道。我们凌晨出发,父亲开了六小时的车,中途累了就停服务站睡了会儿。通过前窗镜,我看到父亲好像很疲惫,眼睛都熬红了。大概早上七点我们到了学校,八点钟的太阳似乎有点太过热情,一系列的流程,我和母亲跑这跑那,不一会儿汗就浸湿了我的衣服。而父亲在车子里抽烟,我叹了口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这些事都是由母亲帮着我做,父亲甚至一次家长会都没帮我开过,我也不恼,哪天父亲要说去开家长会,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忙活到了中午,我们都饿了,就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餐馆吃饭。母亲就开始叮嘱我,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渐渐地,我不再那么兴奋。有时候,情绪说来就来,想到吃完这顿饭,母亲就要回家。泪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流。从小就没离开母亲的我,哪能就这么舍得离开呢。母亲看我泪水不停地往下流,看着看着她也哭了。老舍说过:“人,即使活到七八十岁,有母亲在,多少还可以孩子气。”是啊,多大的人都会流泪,离了母亲都会不舍。父亲却是神态自若,我看不出他是舍得我还是舍不得。只是叮嘱了我,没钱记得联系他。
晚上跟母亲打电话询问他们是否安全到家,母亲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哽咽,后来母亲说的话让我不禁也哽咽了起来,母亲说:她活了那么久,只看见父亲流过三次眼泪。第一次是祖父开刀的时候,第二次是我三年级时候洗澡贪玩,不小心滑倒撞倒了玻璃门。那时候父亲刚好回家,看到倒在血泼里的我,疯了似的把我往医院送,医生帮我缝起我裂开的口子。父亲在一旁默默擦眼泪。第三次便是今天我和母亲相互流泪,父亲却在一旁悄悄地抹掉自己的眼泪。我一心舍不得母亲,却完全忽视了父亲对我的感情,母亲让我多跟父亲打打电话,他回家的时候也是一路沉默。母亲说父亲是舍不得我的。我听到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原来我一直以为对我不上心的父亲竟然如此。还有多少的沉默是我不知道的,是我不理解的。
“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 可能,沉默便是父亲给予我最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