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毕业答辩,上午8点开始。在一个教室,由4位老师审查。需要同学们一个一个进去,单独进行,轮到谁叫谁。每个同学都看不见听不到教室里其他同学的答辩情形。所以还没有答辩的同学,就站在门外等候。
有很多老师,分设到七八个寝室同时进行。我的答辩教室在4楼,跟这间教室挨着一个位于教学楼左侧、门口正对走道、成南北向的一件空教室。所以有一些没有轮到的同学就跑到那间教室等候,毕竟有桌子、有凳子。
我也就走了进去。教室里有两个女生,我的同班同学,其中一个在给另一个讲她们的毕设软件系统,大概被讲的那位属于想浑水摸鱼、滥竽充数吧。还有其他一些人。而讲台上,是一个四五岁的胖嘟嘟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在拿着粉笔画画,是彩色的。
讲台上有两张桌子,一张是金属制电脑桌,因为我们是软件学院,经常需要用到电脑来讲课,另一张是普通的殷红色木制讲座。两张桌子中间有一人多宽的空隙,我走到那个空隙,从第一排的的桌子下边抽出来一个凳子,然后坐下,背倚着第一排的桌子,头朝着黑板。我并不十分担心答辩不通过,我有8成的把握。
这时发现,小姑娘画画并不十分容易。因为黑板相对于她并不低,她的手刚能够到黑板下边稍高些位置,再高就够不到了。所以她如果想画出有些规模的画出来,黑板的下边放了一个方凳子,他常需要爬高上低。对我们学生来说,这凳子并不高,体格健壮的同学是可以平地蹦上去的;而她需要先两手扶住凳子两侧的边,俯下身,左脚先爬上凳子一边的撑儿,然后另一只腿跪在凳子面上,接着爬撑的腿再上到凳子面,最终站到凳子上然后继续作画。虽然连续几个动作,她完成的还算娴熟,一气呵成;应该是常在这院校的黑板画画,当然,其实是我们学院一名老师的女儿。可是仍然不免使人揪心。此刻我坐在讲台的边缘,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我觉得我有义务监护她。然而我并没有上前扶她,也没有扶凳子,或者随着她作画走动总离她很近的位置。我只是坐在不远的桌子的空隙看着她,如果有什么异样,我会去冲过去扶她。因为,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跟她也不熟,不便;而且可能她也不希望画画的时候,有个人来打搅;可能她觉得: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受伤,你站在我旁边,会显得我很娇弱,我才没那么娇呢?
以前我爸爸叫我一人去做什么事,总要再三叮嘱。可是我总讨厌我爸爸一而再的叮嘱,忙:“爸,你别说了。这事你不说我也能做好;但你说了,倒好像是你说了我才能做好似的。”老实说我这人丢东忘西,多叮嘱几句也没错。
我刚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右侧的两个女孩和一所房子,但房子还没炊烟,她正要画房子旁边的彩虹。我之所以知道炊烟、是彩虹而不是别的东西。因为后来求证于她,而且她画画也不是静不作声,比如会在画彩虹的时候,嘴里嘟囔“彩虹画得不对,应该再多一种颜色”,就去粉笔盒找那种颜色的笔了。这时,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朱奕fán”
“哦,黑板上是你的名字啊。哦,那个字是‘朱’啊,你姓朱?那个字不是该念fān吗?不是fán吧?”,黑板上写着“朱奕帆”,但因为“朱”的一撇拉的特别的长,更显得像“床”。当时黑板上还没有靛色的大“朱”。男生拿出手机,百度“帆”字的另外读音了。
这时第一排的另一个男生发话了“人家是富二代呢!”。
我一下觉得不是很合适,“富二代”用来形容成年人,或者年岁已高的孩子应该是合适的。而要去形容一个天真烂漫四五岁的儿童,总觉不妥。一个孩子生在不同的家庭,当然他的生活条件就不一样,有穷有富。虽然生活环境对一个人有很深的影响,但是在现阶段,虽然孩子可能过着优越的生活,然而当他自己还没有对所谓穷富察觉时,他是更天真的。我自己就曾经发过一条说说:
孩子,当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玩具时,什么东西都可以是他的玩具,当他知道什么是玩具时,玩具已经不单单是玩具了。
她画完彩虹,接着画白云。搬着凳子,从黑板左侧画起,每画一节,就向右移动一下凳子,再站在凳子上面续上前边画的,往右一直延伸。终于挪到黑板的右边了,我还是在两个桌子中间坐着,由于我右边的木桌子挡着,我只看到她上半身。她跌倒了,刚好一个女老师进来扶住她,“小心点”,说完出去了。
她走到我前面,伸出手臂让我看,是结的豆子大小的痂。说:“这是我……时磕着的,都流血了”
我忙说:“哎哟,可要小点心哦!流血疼还是暂时的,女孩留个疤就不好看咯”。
她转回头,上下左右打量起她的画来,“我总觉得缺点什么。缺什么呢?缺什么呢……缺太阳”。
“太阳。太阳太高,我帮你画吧”,我不愿意让她爬高上低了。
“不,我自己画”。她执意自己要画。因为有她摔了一次在前,我起身招顾。
她站在凳子上,在最左侧的白云稍上,画了个太阳。只是在笑脸圆周加上了齿轮,即有了太阳的一份火热。
然后下来又是一番打量审视,重复着之前的“我总觉得缺点什么。缺什么呢?缺什么呢……”
我没等她想起来,“缺草,缺小草”。一方面我觉得光秃秃的地上确实缺草,一方面也不愿意她爬凳子了。因为长在地上的草,对应的地就是黑板的下边,也就不用爬凳子了。
“哦,对对对,是缺草,是缺草。我会画草,我会画草”,说着高兴地去画草了。依然是齿状物,却是水平的了。
画完了草,大概她又在打量缺什么东西要画。最终面露羞赧:“我觉得我画的白云,不像白云”
“那像什么呀?”
“像肠子”
“哦,确实是有点像肠子。不过白云是会变化的,你画的可能是肠子样的白云”,我在想我小时候,白云肯定是我熟悉的,肠子这种内脏我肯定想不起来。
我指着房顶扯下来的绪状物,问:“这是房子的辫子吗?”
“叔叔,你会画五角星吗?”写到这,想起了“爸妈妈比,你会唱小星星吗”,呵呵,打岔了。
“会呀,我教你吧”
我五笔线段互联,就出来个五角星。这五角星,就是我小时候,我“爸比”教我的。
小姑娘努力的画着,可是并不成功。“叔叔,你帮我画吧,就在这个女孩的头发上”。所以,不要脸的说声,这副画,算是我俩共同造成的。
最终,我还是问出了觉得对她来说稍显残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