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南唐·李煜
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爱恨情愁,就有故事。无论是高楼大厦的城市还是街宅古旧的乡村都是如此。夜深人静,明月照无眠,与其心焦气躁,辗转反侧,不如听我讲段故事,觉得枯燥无味呢,就当催眠曲,反之就当是深味一下无眠好了,就像饮酒的人,若已经微醉了,索性醉它个痛快淋漓,倒也不失为一种人生历练。
在华北平原腹地,有个小村子叫槐树坡,因村口有棵老槐树而得名,王福财家就在村口,老槐树就在他家门前。每年五月槐花开,那种甜香像小河一样漂流到好远好远的地方。除此之外,与其他村子再无什么不同,一样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心思活络的村民有房有车,古板的也能温饱。它平淡无奇的从过去走来,正常情况下也会平淡无奇的向未来走去。
呵呵,正如您所料,故事来了。 2004年的年底,在家家户户忙着过年的时候,槐树坡出了件大事。王福财把邻村的张春雨杀了,捅了好几刀呢,张春雨当场就死了。王福财被公安局抓起来了,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十里八村的乡亲都知道,王福财家道殷实,夫妻二人,只有个女儿,已经上初二了。好几年前就买车了,是村里的第一辆奥迪。相邻们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杀什么人啊,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哎呀呀,哎呀呀呀地嘘唏不已。
人类的好奇心是一种古老而常新的利器,它无坚不摧,无孔不入,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秘密或变成光天化日下的真相大白,或换了一个皮囊重新把核心内容包裹起来,成为一个新的秘密,等待好奇心的新一轮的进攻。
很快,在槐花香所能弥漫的十里八乡,好奇的人们自觉组成一队志愿者:负责假设、打探、论证、综合整理、形成草案、发布、再预测、打探.......如此循环往复几个回合后,王福财杀人案渐渐浮现在人们面前。
“王福财是因为媳妇跟了张春雨,才杀了他。“王福财和她媳妇感情不是挺好的吗?结婚都十多年了,少有抬杠拌嘴,我们都知道,庄稼主过日子,哪有勺铲不碰锅沿儿的,这么多年的夫妻,即使有那么十次八次也是正常的啊。”“郑水仙脾气挺倔的,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很有性格的女人啊。”“那当然了,没有性格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啊。”“她看上张春雨哪了?本来家庭条件就一般,媳妇有病又花了一大笔钱,最后还是没救活,媳妇死了,留下一大笔债,一个上高中的儿子,张春雨种地,干泥瓦匠,挣得是有限的辛苦钱,和王福财比差远了”
“我和郑水仙是同学,上高中时,郑水仙就喜欢张春雨。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没成。”“满脸横肉还挺风流。”“谁?”“郑水仙呗”
“别说了,别说了,过来了。”有人压低了嗓音报警,热烈的讨论戛然而止了,只见水仙远远的走来,四十左右,眉目清秀,尤其那双大眼睛,顾盼生姿。
对于水仙,造物主好像把所有热情和精力都用在刻画眉眼上,到了鼻子和嘴时,忽而失去了耐心,草草收场。给人笼统的印象是:至多算中等姿色,不属于人见人爱那种类型,但是那双清水眼,不排除有人爱目而及人,更何况水仙身材修长,胸臀兼美,姿态优雅。与颇有争议的容颜相比,水仙身材的美使人们很容易达成共识。
水仙面色平静、步履从容,如入无人之境,又好像“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灵魂在别处,此时此地仅有躯壳。进屋收拾完毕,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室内的确妥帖完美之后,水仙合衣躺在床上:一幕幕展开在眼前。
二、相见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