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呱呱鸟
过年打扫卫生,翻出了一个储钱的罐子,捧着它,多少往事涌上心头。
这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参加工作后,恋爱两年就结婚,小两口开始独立过日子。
工资虽然不高,但是没有什么负担,双方父母都有退休金,不需要我们的资助,只要求我们管好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给了我们一套房子,终于把两个小祖宗踢出了门。
钱由谁管呢?
很多小家庭为了钱的管理权,争吵不休,我们俩都是大度的人,让对方管理钱财都没有意见。
那个时候还没有发明AA制,工资是用工资袋装现金发放,领回工资后我们都主动上交,往桌子上一扔就不管了。
需要用钱的时候,就从里面抽出几张花。桌子还得吃饭,加班写东西等,堆着乱七八糟的钱也不是回事,就顺手拿了一个罐子,把钱塞在里面,零钱钢蹦丢进去也方便。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往下过。
钱不多,但也不少,就是没有什么结余,快到月底想买点什么东西,看看钱不够,就忍忍,等到下月发薪之后再买。
结婚时,父亲送我一块用了多年的上海牌手表,链子破的厉害,经常自动脱落,一直想换个真皮的。
等到发工资又有奖金的时候,我就狠心“剁手”拿下,买完之后还不停地在老婆面前炫耀。
上班和客人谈话的时候,有事没事就扬起腕子假装看一下时间,弄得客户总是提前退场。
刚过了半个月,罐子里面居然没有什么钱了。
收水电费的邻居老王上门来要钱,居然没有钱给他,真是好尴尬啊,只好先劝退,徐图之。
这个时候老婆美哒哒地回来了,兴高采烈地拿出一把镶着玳瑁的梳子,问我好看吗。
只见这把梳子通体透亮,前部齿细,后面齿粗,梳背上的玳瑁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梳子和她刚烫完的大波浪卷发是多么的般配。
我苦笑地告诉她,家里没钱了。
把我俩兜里的零钱凑了凑,还是不够交这个月的水电费。
我们俩对视相望,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把她的小手搂过来,“别着急,都怪我没本事,挣钱太少,让你跟我一起受苦啦。”
我们决定,从明天起,我们就来回换着去双方的父母家蹭饭,关心老人的精神生活。
我又劝了她好久,“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
亟需改进财政状况,加强管理,我俩还是没有人愿意当家管钱,最后决定共同“记账!”,在罐子旁边加一张纸和一支笔,开始记录流水账,每扔进工资和奖金记正号,拿钱买东西记负号。
从此,我们家就再也没有缺过钱。
再也没有出现月光族的情况,这是因为记负数的时候心情不好,一下子就想起隔壁老王逼债时的情景,能不买的东西就不买了,极简生活也挺好。
有了娃以后,我们就更加注意勤俭节约,把钱都用在娃身上,对自己狠一点,什么都不买,安贫乐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储钱罐慢慢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可能是银行卡普及了,也可能是我经常涨工资。
我把工资卡强行塞到老婆的手里,心中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从此不再被记流水账折磨。
现在老婆已经适应定期倒腾家里的那点存款,发行国债券的日子早起去银行门口排队,拿号。
美好生活开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奖金不进卡,直接放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