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常常下午放学后的校园,会有一阵黄昏下的喧嚣,而我习惯性地会在办公室加会儿班。我在楼上做着事,操场上的他们运动的运动,叫喊的叫喊,以此来表达一天工作和学习的结束。时常当我准备离开时,校园里渐渐安静下来了,人员都已离去,只剩下小鸟的欢唱和树叶的飘落。
这个时候,我会从车库推出自行车,不急离去,带上耳机,听着音乐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骑车,十几圈、几十圈,不会细数,但不知疲惫。仿佛整个校园都是自己的,整个天地只有我徜徉其中。
在这样的宁静当中,内心是欢喜的,隔绝掉一天里繁杂的小事,可以安静地投入到内心的世界里。脑中想到的东西是宽阔的,骑车一圈一圈安静地行走在风里,我的过去仿佛就在我的眼前,而我的未来就在我的身后。
骑着单车,我会想到很多关于单车的记忆,眼前浮现着一些场景:
想到儿时还未读书时,爸爸载着我,一路上教我学会很多的古诗,以至于小小年纪的我读起诗来朗朗上口,在小孩之中显得略微不同;
想到小学时的那个夏季,瞒着大人偷偷学车,经过一座桥时,从车上摔下来被比我庞大的车子压住了一半的身体,差点没摔下去的情景;
想到大学时被偷的车,以及青春年少时的我们,车上的阵阵欢声笑语;
想到因为学开车的场地需要走很远一段路,所以才买了这辆自行车,漂亮的果绿色,将不喜欢的事变成了喜欢的事。记得夏季暑假去练车的路上,清晨六点半初升的太阳和空气。
想到冬季从办公室加班出来,与同事说说笑笑,车子歪歪斜斜走在人员渐少的马路上。有些夜晚我们用骑车代替散步,唱着我们骑车的主题曲,“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想到宫崎骏电影《侧耳倾听》里那位不想成为对方包袱的女孩。
男孩载着她上坡时,她跳下自行车推着车前进,并且说“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事实上他们都在努力前进着,一个努力地练小提琴考到好的学校,一个不知日夜地写着自己的小说。
那是我最喜欢的爱情方式,两个人都在认真地努力不想成为对方的负担,想要变得更好,彼此可以一起共同前行。
02
在这些宁静的时刻里,我也会想到一些宁静而有力的人。
喧闹过后的校园,让我想起史铁生的地坛。
每日他都带着残缺的身体和想死的心来到地坛,幸运的是他渐渐被这片不喧哗的宁静治愈了,在宁静的思索当中,他听到了内心的声音,明白了“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是必将降临的节日”,所以应该盛大地活着。
毕业那年我在地坛里给自己许的那两个约定,我真的还在无比坚定地实践着呢。
“对不定未来最好的承诺,就是坚定地过好每一个现在。”
“开始遵循内心的想法,从小事做起,忠诚地去观看并且询问内心的想法。”
难道这不伟大吗?特别是面对世事的艰辛之后,依然坚持。
我还想到了村上春树,想到他的写作和长跑。要成为一名小说家,他说除了才华,更重要的是要有集中力和耐力,而耐力好比呼吸,每天非做不可,即使写不出来也要集中精力坐着思考。还有他那每天不间断的跑步,在孤独的跑步当中获得坚强的意志,很多写小说的方法都是在跑步时想到的。
日复一日,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犹记得他说的那句:“哪里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
眼前也浮现了电影《海鸥食堂》里那位独身女子幸惠,在芬兰风景如画的首都赫尔辛基独自经营一家叫做“海鸥食堂” 的日式餐厅,虽然刚开始餐厅时常没有一个客人。但她从来没有悲怜与哀怨,心内淡然而平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没有其他过多的事缠心。
在她的身上可以感受到宁静的智慧,又能感受到她的坦然自信。每天耐心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开店做日式料理,保持着频率一个人去泳池里游泳,来来回回,也不知疲惫,不怨息生活。
店里来的客人说:“真好啊,可以做想做的事。”
她淡淡一笑说:“没有,只是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罢了。”
他们的生活,如潺潺的流水,不顾影自怜,不在意目光,静静地迸发着生命的力量。
03
校园空无一人,除了我和正在歌唱着黄昏的小鸟。
以前爱散步,特别爱轧操场,一圈一圈地走。现在骑着单车也是在散步,呼吸着风的呼吸,在温柔的风里穿行,片片落叶随着车的经过而微微扬起。
在这个时刻如果用心看,可以看到很多白日里不太注意的景。
春天落了一地的黄桷树,已经长满了鲜绿的嫩芽。
秋天里,隐藏着的桂花香……
教学楼后的垃圾堆旁,爬了满墙的白色七里香,很少能被人看到的花朵,依然那样热烈地绽放着。临近它们的时候,心中飘过一首诗: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的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哪有人在操场一圈一圈的转圈,还拥有这么多平静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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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歌曲随着夕阳流淌进我的耳边。
听到陈奕迅的《我的快乐时代》时,想到香港维多利亚港旁那两位抱着吉他唱歌的男青年,是他们让我读懂这首粤语歌的真正含义。
听到《人生海海》时,想到那天夜晚厦门的鼓浪屿,一个人坐在海边,听见了大海对我说的那句话。
听到五月天的《离开地球表面》时,眼前浮现的是在北京冬天颐和园结冰的湖面上,我第一次踩在结冰的湖上兴奋得跳来跳去,而那时刚好听到的是这首歌。
听到许巍的《旅行》时,想到夕阳后的茶卡盐湖,在冷风中我们欢乐地唱着“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
听到Beyond的《海阔天空》时,想到坐在去往博卡拉的小巴士上,这首歌让异国的他们即使不懂歌词的意思,也可以跟着旋律和我一起舞动着身体。
在斯里兰卡的路途中,听着《如果我们不曾相遇》,看蓝蓝的天空中白云优雅地跳着华尔滋。
……
记忆将歌曲安营得这么奇妙,去过的一些地方,留下一些隽永的故事。只是平常用心在工作上,所以日常很少惦记远方,常常忘记假期的到来。
喜欢远方与诗,也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因为生活从来不在他方,而在我们的手边,这也是最长久的生活。
旅行,从来不是逃避,而是探索未知,是生命的延伸,是生活的营养剂。
大冰写:“世界上真的有人,既可以朝九晚五,也可以浪迹天涯。”
认真地完成工作和生活手边的每件小事,从那个地坛下的约定到现在已经四年了,
但是还好我都没有辜负这些岁月中的自己。
每天静心地完成很多事情,所以常常能听得到内心的声音。即使只是生活在一片小小的天地,却连通着这个世界。
与好友聊天时,她说借用小S的话说“你一直在follow着这个世界啊”。
05
风在吹,鸟在叫,七里香在开着它的花,我在书写着自己的故事。
也是在骑车的时候,我想到了那时才开通的个人公众号的主题,也就是我写的所有文章和故事的主题。所以,真的不要排斥或者逃避安静而孤独的时刻,学会接受并且享用它,你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与朋友们在一起时,是那个开朗爱说爱笑的我;独处时,是那个沉稳、爱智又爱思考的自己。
有过一两次深刻的自我觉解,也有过多次与痛苦、抑郁、压抑等负面情绪的和解。没有很深的恨,也没有多余的怨,很多时刻,我竟然会感觉到,我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年轻。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是一种真实的存在。直到有次在网上看到朴树写的一篇文章,在他发表了歌曲《平凡之路》之后,许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的他写下了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他说:
“有一天,你居然发现,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你比最年轻的时候还要年轻。以至于认为,一切才刚刚开始。时间变得不再有意义。时间哪儿都没有去。它是你的幻觉,它并不存在。”
四十多岁的他,也会发现在心里的某个地方,自己比最年轻的时候还要年轻。时间对于他来讲,并没有那么急不可迫,他也没有为了迎合市场而做着市场需求的那种音乐。在每一个属于自己的时间里,没有太在意外界的声音,认真地做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时间对他来说就变得不再有意义,而那颗心却越变越年轻。
心中有着这样的疑惑,所以问了一些朋友,问他们有没有在某个时刻觉得自己比以往还要年轻,得到的答案往往都说没有过,只是常常觉得自己比以前苍老。
岁月的确在我们的脸上会留下一些痕迹,却无意中在很多人的心中长满了皱纹。我不希望心中长满皱纹,也希望能够一直保持一颗积极的心,这样即使年华老去,你也不会显得那么苍老没有精神。
我将这种真实的感觉,认真地理清了下,之所以会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年轻,大致有这样几个原因:
一,将拧巴的内心经过长时间的思考,理撑展了。
心灵也跟着舒坦了很多,遇事平和很多,心灵没有生长出太多的皱纹,反而逐渐可以包容很多的东西。
二,行使着自己生命的主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投入地做着自己在做的事情。
带着舒坦的心灵,明确着自己前进的路,创造和完成着一个一个新生的愿望。即使现实依然带给我很多痛苦,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放弃。
三,保持内心的平静,听得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喜欢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分享,喜欢参与一些有价值的活动,却也享受着自己一个人时的孤独,在那些一大段一大段宁静的时光里,习得很多东西,我时常会听得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四,保持心灵的清澈,心中要有一片海。
世界是一座染缸,会污浊你的心灵,会让你变得跟他人一样追逐着大众喜欢而你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你的心灵一定要有一片海。有时拥有一颗简单的心,反而更有勇气去做想做的事,去解决一些复杂的事情。
五,无论处在哪个年龄,依然拥有追寻梦想的热血心情。
遇到事情,保持平静;但面对自己的梦想,时时保有热情。
这很重要,那种热情之心永远比心如止水重要,千万不要丢弃,即使我已年老。
我到现在都还有面对梦想将要实现时,还能感受到一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
保持内心的平静,是遇事时的智慧,不是心如止水;而保持追梦时的热血,是生命的律动,是热情地活着。
我知道很多人,因为年龄的增加,梦想越磨越小,而我不是。那你是吗?
听得到内心的声音,也执于践行内心的召唤。
也许因为这些,才会让我时常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年轻,更有朝气,更有热情,更有生命力。有时也会跟朴树那样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
天暗了,走出校门进入菜市场,又是阵阵人群之间的喧哗声,竟是这样熟悉和亲切。买了一枝向日葵花和一些蔬果,将它们装在车框里,里面还有一本还未看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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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不完美世界的情书】第三十一封,写给年轻。
和我一起完善自己,学着与自己、与世界和解,成为更好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