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无知的稚儿长成青涩的少年, 今日又蜕变成满怀激情的青年,逐日再步入沉稳的中年,最后缓缓地进入佝偻的老年。这一世用五指一伸,原来也不过如此。
无知的稚儿就好比自己世界里呼风唤雨的国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可以任性地行于色,虽然有时恶劣难忍确也被旁人还是忍了,于他而言还真是畅快淋漓。每个人的一生就这点看也还是公平的,至少我们都有过这么一段放纵期,没有恶果,无需承担。青涩的少年,是自己内心里驰骋疆场的将军,骑着战马,挥着长刀,在他的眼睛里一直燃着一团火,熊熊燃烧着生命,身体内的血液费腾出的闪耀的光芒环,骄傲地灼坏了旁人的眼睛。沉稳的中年,是入世后无奈而谦卑的姿态,像是大雨后低垂的树叶,身上的尘埃随着雨水,顺着叶脉落入尘埃,中年的我们被这岁月的雨水滋养而舒展,同时也对这垂目可及的大地开始怀着敬畏和恐惧,毕竟他伟岸无边的身躯是所有生灵最终的归宿。至于那佝偻的老年,则是对生命这个名词所有的无力与赞美,无力于这一生所有的积累将消失,无力于自己的爱恨最终被遗忘。而在无力的同时又发出由衷的赞美,赞美过往的每一个春秋冬夏里曾受过的每一个关于爱的馈赠。无论过往做过多少恶,修过多少善,老年的生命就如佛前将熄的油灯,耗尽最后的油与光,只想为这一生画一个良善的结局。
这一世,这样一想过程竟如此简单,而无论你处于那个时段总会遇到你觉得煎熬难耐甚至生不如死的时刻,但我们也未曾见有汹涌的队伍急着挤上死亡的列车。到底,我们还是贪恋着世界的,痛过,伤过,也总能被人世的繁华抚平,总能被爱恨情仇的精彩抹去,总能被生命的柔顺温情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