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远房伯父,几十年了都一毛不拔。前两天突然打电话说给我女儿买了个生日礼物。
收到快递,发现是个小机器人,做作业用的。一问价钱,又吃了一惊——将近2000块。虽说不算太贵,但抠门了一辈子的人送礼物还是让我疑惑。
他是国企退休干部,在三、四线小城市拿着一份不错的退休金,老两口过着三乡五邻艳羡的逍遥日子。
记忆中,伯父是寡言的,总是坐在某处,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唯有孩子能让他生动起来,年幼的孩子一来,他眼里便有了光,拿出糖果、小玩件,满意地看着他们玩。
亲戚们提起伯父,就是说他抠,有钱,但从不借给人钱,也基本不给人帮忙,日常的人情往来都是伯母在应付。伯母精明、会处世,在家族里威望颇高。或许正是这样,大家才淡化了对伯父的不满吧。
我从小到大,也没得过伯父什么礼物;甚至于结婚的时候,他也只是给了200块的红包。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伯父。没有人想要走近他、窥探他、亦或温暖他。
他的内心是被众人遗忘的地方。膝下无儿无女,年至古稀,伯父是否也孤独、惶恐?他一生的冷漠、疏离是否是种逃离众人的自我保护?这些都不得而知。
或许到了他那样鹤发鸡皮的年纪,大把的钱已是无用——吃不完、穿不了、花不掉,倒是心里那无处安放的爱需要释放。被爱是需求,爱人也是需求,否则我们的生命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