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慈悲
慈悲有生缘慈悲,法缘慈悲与无缘慈悲,是啊,把家人当作路人,把路人当作家人。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后者最难。
慈者,就是心在兹,就是此念,心活于当下,于是他的此时此刻就是在大我的良知本体之中,他自已活在一个四维或者五维以上的世界里。他可以看见过去时,可观当下时,也看到未来时,在未来人人都是佛,在婴儿时代,每个婴儿也是浑然天性无比可爱,如是人能全然地联接,如与一朵花,一个硕果联接一样,全然地欣赏与享受它的美,把这种美好内化于心,而此时心无丝毫羡慕与嫉妒。
当我们没有了此念慈心的及联接,而是内在有很多评判与念头,这里大致上是我们固守我们的以到的观念所致,在我们的大脑内总是需要一些背景知识也就是过去的“理”,才能解释的开眼下的事实,这就是理解。如果背景知识不够就对他人难以理解,这里就有正知正见,偏知偏见与错知错见。如果背景知识偏了或错了,我们的判断也会错。如一个商人以利为重家庭与一个知识分子以知识为重的家庭结亲,两个家的孩子都有原生家庭的偏知偏见产生,会相互评判而争吵不停。但再想一下如同对方不是父母伴侣而是自已的客户呢?客户是上帝,他有再多的不好,那缺点与坏价值观,也是我们与之联接的好地方,那也是好的,万物皆有缝隙那是光透过的地方,遇上不吃蚯蚓的鱼连神仙也难钓啊。
观念是可以通过向内觉察感受而观察到的,通过格物改变感觉,观念也会变,但观念如在童年被原生家庭固化成信念,则十分难变,人会在经常的烦恼与愤怒之中,有这样一个例子:
一对夫妻。妻子是个非常优雅的女性,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城市闯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丈夫也不错,在一个事业单位上班。按理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是,妻子总会有一种特别的焦虑,让她无法享受现在的生活,她还总是嫌弃老公不够努力上进。
为什么这个妻子这么焦虑呢?原来这跟她的原生家庭有关。她出生在一个农村的家庭。她的父亲人很聪明,读书非常好,却因为家里经济困难,早早就辍学养家。
父亲的这种遗憾也变成了他对女儿的期待和要求。可是,这种要求总是用贬低的方式说出来。比如,他会跟女儿说,“你怎么这么笨”“你太不懂事了”“你连这也做不好”。
一方面,女儿对父亲有很大的愤怒,觉得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怎么能这样教育孩子呢。另一方面,她又不自觉地认同了这种贬低,觉得自己就是不够好,如果再不努力,更是毫无价值。
这种焦灼变成了她努力的动力,也变成了她对生活的焦虑,结婚以后,还变成了对老公的不满。她老公是个很温和、很随遇而安的人。虽然有时候她也羡慕老公的悠闲和豁达,可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样子。
她知道这种焦虑来自自己的原生家庭,也尝试跟父亲谈谈,可是效果并不好。
转机发生在她回家探亲的一天。那天她父亲在农地里干活,她带着惯有的怨气去看他。
当时,父亲正在田边一个临时搭的遮阳的小塑料棚里睡觉,他努力缩着身子,好让自己能够躺到一根窄窄的长板凳上。这时,父亲已经是一个老人的样子了,而这个姿态,让他显得更加弱小。她在旁边看了一会,看着看着,就开始哭了。
她意识到,她心里那个她一直恨着的、怕着的、高大威猛的父亲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弱小的老头。随之消失的,是父亲传达给她的,那种压迫性的价值观。
那天回来,她就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变。她放下了对父亲的怨。她并没有完全原谅他,但再想起父亲说的那些刺痛人的话,她头脑中浮现的,已经不再是一个威严的父亲在训斥一个弱小的孩子,而是一个成年的自己在怜悯地看着一个弱小的老人。她的焦灼逐渐消失了,对老公的态度,也有了很大改变。
这种改变是怎么发生的?你看,当我们还在纠结于父母对我们的伤害,认同他们对我们的贬低时,我们还是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容易被影响和伤害的孩子的位置,而把父母放到了一个高大的、威严的位置。
而那一次不经意的探视,让这位妻子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孩子了,她忽然有了一种自由,去审视父亲带给她的影响,去选择留下哪些、放下哪些,从而创造了一种新的经验。
是啊,前面我们讲到的是慈,是找到此念,改变感觉联接观念。但当他人的观念已形成信念,一时难已改变,此时只能让我们烦恼,其实反过来转化一个视角应理解他人固化信念下的小我是多么不容易,这时我们不应起烦恼心,而是去悲悯这个可怜的人。
这个在固化的信念上与我们冲突的人,不是要财布施,也无法法布施,而是有个可怜无助又自卑的小我在哭助。那时我们应是无畏布施,同意他,称赞鼓励他,让这个孤独的心放松起来,没有畏惧。他的心有安放之处自然也慢慢平和,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毕竟照我还。
烦恼即为菩提,找烦恼容易,找内在固化的信念难,找信念易找观念难,找观念易找此念难。找此念,无缘大慈易,可在对方一时放不下信念而无比偎琐,我们还可以同体大悲,有无畏的布施从而安顿他人身心,这是最最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