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8日 晴
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早上因为一个噩梦起不来差点迟到。
清晨的风,带着这个城市特有的温度,潮湿的,带着一点阴冷。每天疾步匆匆走向地铁站的路上,总会听到旁边幼儿园的广播音乐:天蓝蓝,白云飘,背起小书包,花儿开,鸟儿叫,太阳公公笑……多么幸福美好的画面,听得我都想罢工,蹦蹦跶跶背着小书包飞奔到幼儿园。想象着:我的孩子也很快就要离开我的怀抱去上学了,真为他开心。
长大,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儿。
儿子转眼间就一岁多了,开始每天有说不完的话,自己不小心摔跤了,一定要给他吹吹才止住泪,也渐渐学会抱大腿来表达自己的强烈意愿……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有时突然觉得恍惚,看着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像失忆一样已经快要想不起来当初他在我怀里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吗?还是说我是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当妈的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孩子小那会儿,饿了尿了他只会用哭来表达的时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觉得有孩子怎么这么累?等他大一点开始咿咿呀呀磕磕碰碰成天往外蹦哒闯祸的时候,你又在想: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母亲曾经告诉我:你们小的时候,指望着等你们长大就好了,等你真的长大了吧,又想着等你工作结婚就好了,后来又觉得你要是有孩子就好了,直到最后发现,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哪天都是最好的。看,一代代人,都在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小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无所畏惧,长大后因为懂得,反而变得无法勇敢。
今天带儿子去打疫苗and体检,在排队等号的时候他不停摇晃着小手要出去玩,大概是医院里人多太过嘈杂。等轮到我们的时候,医生让他躺着量头围和胸围,他小手拽着我怎么也不肯松手,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很害怕的样子,就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很配合的。我按捺住心中的懊恼,也许他有了意识开始面对未知的恐惧吧。
接下来去打疫苗,远远的在走廊就听到各种啼哭,我知道接下来又是一场战役。走进去看到医生的正拿着针管,说实话看的我也有点害怕,估计我们对这样的场景都有或多或少的阴影。才开始脱衣服,儿子就开始边哭边喊妈妈,医生让我和婆婆按住他的手脚不要动,可看着他眼里的恐惧和泪花,我突然觉得他长大了,心惊了一下。小时候,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无所畏惧,每次打针吃药都很配合,长大后,因为懂得,所以害怕,变得不再勇敢。人要是一直长不大多好,是不是就能一直保有那一份天真……
小小的你的影子那么长,让我不必慌。
夏季徒伤悲的时候到了,最近开始每晚跑步。儿子每次都饶有兴致拉着他的扭扭车一起追在身后,于是我只有抱着他负重前行,他爹美其名曰这样减肥效果更美丽。前天晚上下午,只能窝在家里蹦哒几下,可儿子似乎习惯了晚饭后漫步星空下的感觉,拉着我要往外走。小孩子的习惯多么惊人,三天就成了习惯,而我们大人要习惯一件事也许要一年半载。他爹幸灾乐祸道: 以后你不能偷懒咯,儿子会监督你的。
他跟在后面跑一段,我抱着他负重走一段,他自己骑着扭扭车再飞奔一段路,,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样结束了。这个夜晚的风好像格外清凉,我走在爷俩身后,望着这一老一小的背影拉得那么长,路旁的灯格外明亮,温暖,柔和,让我都忍不住温柔回望。看着小小的你影子那么长,手舞足蹈向前奔跑,我忘了白天工作的焦虑不安,忽略家里的衣服还没清洗,在想: 这个世界,如此美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妈妈也要和你一起长大。妈妈需要你的帮助和原谅,就像你哭了需要妈妈抱抱一样,妈妈需要你的鼓励和喝彩,正如你学会收拾玩具了妈妈给你点赞一样……谢谢你,儿子,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温柔,我当然也会咆哮,你让我开始学会勇敢,我当然不能让你知道妈妈有时也是胆小鬼。儿子,妈妈不能陪你走过漫长的人生,但,我会陪着你,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