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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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忆中月饼的味道就是最简单的“五仁月饼”里面分别有花生、冰糖、芝麻、冬瓜条和青绿丝。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豆沙、香橙、蛋黄等等一系列的味道,那个时代的味道跟简单也很统一。

  那时的 月饼也不是什么时间都能买的到的,只有中秋节前后才有的售卖,也只有中秋节才能吃上两块“五仁月饼”。

    中秋节来临家里可就热闹了,一大早就炸开了锅家里人忙里忙外的准备酒菜。有摘菜的、杀鸡的、杀鱼的、砍材的各有分工。

  我安静地坐在老太身边眯着眼睛打着哈欠等待着亲戚们的到来,差不多快到十点钟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都接二连三的来到。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他们的到来就意味着我那些表兄弟也一起来了,童年时是最天真无邪的十来个表兄弟在家里东奔西串。

  长者们坐下喝茶聊天,孩子们嬉戏打闹。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场面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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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坐在后台上的老太站起来走到里屋,不一会就把我喊进去,我进去老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袋月饼脸上乐开了花。他拿出一块月饼递给我说:快吃吧,等下其他小孩子来了不够分的。我接过月饼问老太你怎么不吃呢?老太说:我年纪大了牙齿咬不动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五仁月饼快吃吧。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着月饼的油报纸,金黄香酥的五仁月饼呈现在我眼前,我开心的一口一口吃起来,老太看我吃的开心也跟着笑,边笑边说:你慢点吃别噎到了。

  一块小小的月饼包裹着芝麻的香、冰糖的甜、花生的脆、冬瓜条的粘个青红丝的劲道我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这时老太笑着看着我又拿了一块给我,我摇摇头说:不吃了,吃一块就好剩下的可以摆在盘里做一道菜,大家可以一起吃!

  老太一听笑的更开心了,边笑边说:好好好,听你的。十二点准时开饭,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坐满了人,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妇女,孩子不能上大厅吃饭,所以在厨房都会有一张小桌子。

    老太坐在后台上座,其他亲戚才一一坐下。按规矩来说小孩子不能上大厅主桌,但是每次老太都会牵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她旁边。

  年复一年每到逢年过节亦是如此,但是这种礼俗只结束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十二岁那年我剪辫子(按习俗来说是留根,留到十二岁要办喜事剪掉类似于成年礼。)但是鞭炮声、烟花声、礼炮声震聋了老太的耳朵。跟他说话总是说听不清,跟他说话要特别大声。

    当年的十月份我跟随父母来离开了家乡,我走的时候老太就一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到了外地以后也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就是为了跟家里人联系方便爸爸就安装了一个电话,每个礼拜我都会打电话回来,只是老太聋了我说话他什么也听不到一切由爷爷奶奶转达。

  直到2009年家里突然来电话说老太不行了,吃不下饭瘦的皮包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们赶快回来见一面吧。

    第二天举家迁回老家,火车开了十三个小时到家得时候刚好吃午饭的时间,刚进大门姑奶奶看到我们就抹眼泪,边哭边说前几天还好好的说不行就不行了。

    我急忙跑到老太的房间,房间里站满了亲戚朋友,老太已经瘦的不成人样躺在床上只剩骨架支撑着棉被,而墙上,床头上贴满了我儿时的照片,奶奶端了一碗粥站在旁边。

    我走到她面前在床边坐下,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奶奶走过来轻轻的推了推老太喊到:你睁开眼睛看看谁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你重孙子吗?你重孙子回来看你来了。老太缓慢的睁开双眼看到我坐在床边,脸上泛起了笑容说:你回来了,声音软弱无力渺小的几乎听不到。

  我擦了擦眼泪说:老太我想你了,我回来看你来了,你为什么不吃饭啊?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老太眼里泛起了泪花,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接过奶奶手里端着的粥喂老太吃粥,旁边的亲戚看到说:已经很多天了一口都不吃,也许你喂了她会吃。还真的是,我喂了粥老太就慢慢的一口一口喝起来,亲戚们看到一个个都开心的笑起来,说能吃饭就好,只要能吃饭就没事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老太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只不过得了老年痴呆症,时而不认识人时而不记得事,只有我对于她来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老太脚步蹒跚的走进房间,过了一会把我喊进去,她一样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袋月饼脸色乐开了花,她缓慢的拿出一块月饼给我说:快吃吧,回头其他小孩子进来不够分的。

    我走过去接过老太手里的月饼,小心翼翼的打开,这月饼放了有一定年头了,打开已经发霉了,这时老太说:快吃吧,你最喜欢吃的我每年都给你留着。

    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我拿起月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老太看到我笑着说:你慢点吃别噎到了!

  一块小小的月饼里包含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和关心,包含了多少个时时刻刻的期望与等待。

  老太看我吃完了又拿了一块给我说:再吃一块,我摇摇头说不吃了,吃一块就好剩下的留着摆盘可以做一道菜大家一起吃。老太笑的更开心了,点点头说: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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