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之为“住处”,是因为并没有找到家的感觉,换言之,并没有“安心视为家”。
毕业以后辗转同年十月才回到古城。执意回来的理由是:外地没有归属感。等回来又发现,在西安仍然没有归属感。
五年换了九个住处,也是蛮心酸的。直到住到东郊,才开始有“家的感觉”。房东姐姐是个厉害的妞,从农家出来,曾在北京打拼,后来回西安,在24、5岁买的这套房子。人的很多痛苦可能就来自同别人的比较之中。想想我自己,24岁毕业一年,资产几乎是0,如今27岁还在四处漂泊搬家。想想还是有些气馁,觉得自己不上进。并不是自哀自怜,只是陈述的语气在叙述。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会一直住东郊,直到我结婚再搬走。可惜我疏忽了房东姐姐可不是要一直租给我直到我结婚。前几日突然收到消息——丫头,不能继续租给你了,你是个好姑娘,祝好运。
我又面临搬家的问题了。这将是五年来第十次搬家。然而,并不是倒数第二次搬家。每次搬家前都发誓:这是倒数第二次搬家。到处第一次搬家是我结婚的时候。然并卵,这几年打脸不止一次两次。既然说到了第十次,索性顺一下以往搬过的9个住处。
第一个住处是莲湖区西大街迎春小区。
刚毕业返秦,投奔哥嫂住在西大街。可以在甜水井下车,可以在西梆子市街下车(我自己总是叫柿子街),可以在桥梓口下车,可以在西门里下车。
那阵子找工作遇到骗子公司(没想到五年后的工作地点就在那附近),运气还好及时逃脱没什么损失。那阵子下班回家总是忘拿钥匙被锁门外,打电话的开场白总是这样:哥,你今儿加班不,几点回来。哥哥回家步行十分钟。如果要加班的话,他就先给我送钥匙回来再回去加班。嫂子下班晚,也远。再后来忘拿钥匙就去超市逛悠——逛到已经熟悉了哪些商品在节前是真的打折降价还是先改价签再降价~~~~如今忘带钥匙的这个老朋友还是偶尔来看我。我和一个同级校友去年见过一次,他说“你和大学时一样,没怎么变”。嘻嘻~~不知作何解释了,是没有长进,还是没有变老?
第二个住处是夏家庄。
对,城中村,就是草场坡那里的夏家庄。距离单位上班步行十分钟。便宜,一个月三百块,按月付房租,因为我拿不出来付六押一的房租钱,可怜的自尊心好逞强,不朝人开口,即使是爸妈。房东老太太的面目已经想不起来,但可以肯定并不和善,那是总是想起别人形容老年杜拉斯的词——像一条干瘪着嘴的鱼的老太太。她特别节俭,时不时地用锁子锁住卫生间,大手一挥,去外面上公厕!水龙头的水开大开小都是童子尿那般粗细。搬进去的时候是冬天,手洗衣服冻得红肿发痒。那会还是2G手机,还没有微信,给哥哥发扣扣诉委屈,哥哥说以后衣服拿过来!
后来和房东姐姐遭遇二半夜被人敲门唬住了,她聊起之前住城中村时遭窃但幸好人没事时,才忽然意识到那会住的环境还是很安全的。老太太的卧室就在门口,因为只有2层,房客也不多,她是认识所有房客的。所有进来的人她都可以看到,房客的朋友第一次来必定会详细询问,陌生人是不给放进来的。
现在坐车路过草场坡,还是会想起在这里住过一阵子。还是会想起那位干瘪着嘴的鱼的老太太。那是我自己单独住——唯一的一段时间。
第三个住处是文昌门外水利局小区。
和一个姑娘合租,之前是同事。如今她已经当妈啦!有个可爱漂亮的女儿~~嗯,我是干妈咯~~前几日她发女儿状态,我一激动留言“好帅的小伙子”(夏天宝贝都剃头,傻傻分不清男女了),结果等到想起来要删了评论时,宝妈已经回复了:干妈咋当得?!嘿嘿嘿,干妈只好尴尬的笑。
那阵子下班后自己煮面熬粥,菜市场很近很丰富,不过我都是老几样,西红柿,鸡蛋,青菜,苦瓜,蘑菇,偶尔会有土豆,葱等。实话说,姐们的生活经验比较差,中学住校前,村里也不太用冰箱,包饺子什么的都是现吃现包,后来一直住校,也不太接触冰箱这玩意。所以呢,我从超市买的冻饺子,看着太多吃不完就煮了一半;第二天想起再煮饺子时,老娘这个大傻逼,才发现饺子化成一坨~一坨~住处没冰箱冷藏,我压根没想起来饺子煮熟可以存放一段时间。咳咳,一贯的尴尬似的笑。
第四个住处是雁塔西路。又一次和哥嫂住。哈哈哈,那阵子可经常坐奔驰回家呶~~~~~(虽然说现在打车软件出来,坐奔驰回家也很普及~)
那会老板家住曲江六号,顺路捎我,在他家门口下车,然后我顺着翠花路走几分钟就可以到住处。
那阵子仍然活的迷糊,随大流的考编制。第一次自己的确是不够努力复习备考,当然进不了面试线;第二次的确尽力复习了,结果还是差一分才能进面试。反而看开了:即便结果不如愿,也不辜负自己下班回来都赶不及吃晚饭坚持听得网络课。
第五个住处是雁塔北后村小区。
那里真的只是个我睡觉的地方。当时找房子匆忙,几乎是拎包入住,住进来,不足十平米。那会天天在长安大学研究生院上自习。我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揣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命运最会捉弄人。报考时,离家很近的杨凌区招聘处有电话来,我想着招录名额都是25人,按1:4的比例进考场大约就是100-120人左右,竞争力差不多吧,就选了西安城区,拒绝了报考杨凌区。可我忽略了比例虽然一样,可是城区分数线肯定会高啊!
挂完电话,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别到时候出来成绩,杨凌的分数线可以录取,西安的录不上。咳咳,还真是。第二年那个单位改制,是否有新的招录计划待定,而且第二年我的年龄就超过了。我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会倾向归于命运: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论是在念书、工作上、情感婚姻上,哥哥都是一路绿灯,我则一直不顺。是不是按照佛教的教义,这些都是业障。因果循环。朋友圈看到过一个有趣的状态:我上辈子到底是个怎样十恶不赦的人,这辈子如此事事不顺心不如愿。哈哈哈~~~
房东姐姐是内蒙人,和我前面那个同事一样,都是赤峰人,人很好,对我很好。我在家务和生活上不是很擅长,有几天特别馋疙瘩汤,自己笨手笨脚的做,问这个问那个,姐姐不耐烦的放下手里的活,好啦,放着,让我来。哈哈哈哈~~那种不耐烦和宠溺就同YT摸着我的后脑勺类似。谁让姐们长了一张中年人见了基本都会喜欢的脸呐~~呸,臭不要脸的。讲真,自恋是种美德。
然后这里刚交完第二个季度的房租,不到一个月,找了份工作在北郊凤城12路。我住在雁塔这边早晨单趟是这样的:坐公交到小寨,换地铁到北苑,出来再做蹦蹦五分钟到公司。时间大约一小时半。单位有公寓,所以就又搬过去北郊住公寓。当时还心疼预交了房租没住,好浪费那2个月。
然后就搬到第六个住处,北郊凤城12路公司公寓。架子床上下铺,70多平米。最少的时候住4人,最多的时候住了7个人。第七个住处是同一个小区换了一栋楼,没有架子床了,是正常的席梦思单人床,1.5米规格的。虽然很近,也是折腾搬了一回。这里都住的时间最长,将近两年。
那两年内,有过加班到凌晨一点的体验(不是经常哈,偶尔);也有下班和同事打球的大汗淋漓;同事中93年的小姑娘给我普及韩国的权志龙(现在出了名字仍然不知道他是干撒的);另一个呆萌的丫头煮面,用火锅料拌面,自言自语“这个66红”味道真棒。等等,等等~~~什么66红?~~~我看看。~~~妹子?!红99好嘛~~嗳~
领导貌似是要从员工的生活细节预估工作态度吧,居然来了一次公寓突击检查。结果惨不忍睹……用脏乱差形容一点不过分。住公寓的人有十几个吧,只有三个人叠了被子,只有一个人床头放书。还拍了照片。幸好姐们有个好习惯就是每天叠被子,但看到照片是还是汗颜了一把。终于只有一个人床头放书得得那位,当然指的不是我了。我床头放的简易书架,一半放书一半放物品,但没有基本和业务相关学习的书。
以前有个朋友还直言不讳,我的书里没几本好书。当时不服气,今年,尤其是最近,尤其觉得人家说的对。谌老师也说,他从不看当代的书,都是看经典。
自我认知里,我认为自己不算是个不思上进的人。可这几年我的努力就像没有用在刀刃上的瞎折腾。这里扑腾几下,那里扑腾几下,这样的尝试其实早应该放在大学时期。在尝试之后,在接触之后,才明朗那些“以为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否真的是兴趣所在。但在大学时期,我没有实现这些尝试,只好推延滞后。
27岁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27岁了,就是心理上真正觉得严肃起来。在那之前,我在23,24,25,26岁的时候,心理上一直停滞不前的以为是24岁。好在27岁这一年终于醒悟,有种“重生”的赶脚。
好了,该第九个住处了。
坐标东郊—建国饭店,长乐公园,就是老动物园附近。房东姐姐和我是同一个县的,是住过来以后才知道是同一个县的。她长得美,心胸宽广不计较;比较谨慎,不像大条的我;可能因为年长一点的缘故,比我沉稳;走南闯北的阅了人心险恶之后仍然善良。我们聊天她说曾有朋友说她强势,我回复,难道说你强势的人不是因为他自己弱嘛?
房东姐姐超级爱自拍,但朋友圈很少发美照。哈哈哈~~~俗话说3个女人一台戏,俩女人凑一起也少不了热闹!有时候卫生间会有异味,我会倒醋泡泡;这姐们,直接把迪奥(甜心小姐)香水放进去当空气清新剂使。呃呃呃~~~在她眼里,香水放那里自己也不常用,还不如给它个实现使用价值的机会,当空气清洗剂也不错。
我俩说话的时候,我一兴奋或者激动起来,就陕西话和普通话混着说,她就哈哈哈~~~她知道我爱吃虾,偶尔也会喊朋友来一起吃虾。沾她的光,去她师傅家摘樱桃过足了瘾!也是沾她的光,考科二前她师傅帮我补课加练习。
因为突然的事情,她不能租给我了~~~刚好我可以趁机换个离公司上班近点的住处。
如果在地图上标记我住过的地方连线画个图,哈哈哈~~~那个画面~~我改天再弄。
我去收拾打包,准备搬家啦!
等等~~内个,第八个住处呢?
啊~~还记得葫芦娃吧?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还记得六娃是隐身吧。我的第八个住处也是隐身。哈哈哈~~~开玩笑了,还没想好怎么写第八个住处。暂时当做一个“隐身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