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这么展开的：
高一后半学期平凡的周六傍晚，常青的地锦在秋色的风韵里也朝墙上攀爬，似乎发出瑟瑟簌簌地移动声响，木质老藤椅摆在庭院，珍妮手拿一本小说，躺在椅子上一点点来回摇。风卷起叶子和干净的尘游戏样旋转着跑来跑去，珍妮目光跟着它门旋转跑动，一会卷到顶梁柱那向上。云也慢慢伸卷，珍妮的思绪就像老藤椅背后的爬山地锦，一点点的生发，一寸寸长长，那长大的动静仿佛能让人听到轻快的生命。那种生命是只有想到严空水才会有。
这时候脑海会闪出莫名的片段，抽象无法连接，这些画面往往都由空水的笑脸引起。他站在教室门口自然地对着珍妮微笑，蓬松的短发里射出金光来。他问珍妮：“你怎么了。”珍妮说：“没事。”受伤的小委屈仿佛根本不需要抱怨。两个傻子接着一起笑。
一瞬，珍妮会联想到周末空水骑单车送自己从学校回映月镇，他会叫珍妮“抓紧我。”然后遇到极陡坡刹车失灵，用脚制动连脚底都擦出烟来，回过头他还笑，这个画面连牙齿缝隙都可以闪金光。
明天和空水约好去牡子山玩，珍妮很兴奋。
“壳”，珍妮有些忐忑地呼唤名字，毛团土豆蹦出，似乎不耐烦。
“明天，见见空水吧。”
“确定是这个是爱吗？”壳问。
“确定。”
“那好吧。”
云层聚拢又展开，晨色一点点透露出来。激动的珍妮很早就醒了，四周的山色因雾气展开而渐渐清朗，黎明间公鸡打鸣的叫喊，居然成了她换衣的节奏点。实在是有点早，扯出昨晚早早找出来的衣服，穿好。难得到镜子旁左右前后都转转，扎好马尾，走出阁楼房门，无论山色，无论街道，都是平静的坐落，心跳的咚咚声一下接着一下，跳动声更大。
过了一会儿空水推着单车到珍妮家门坡前，他穿白色的纯棉T恤，袖口是橘色镶边，一双白色运动鞋和浅蓝牛仔裤搭配，干净。两个小孩避开大人的目光，拿好早就打包的食物，等着珍妮跳上后座一溜烟消失在映月镇还半醒的街道里。出了城，空水建议下来散步走走，还可以拍一些花草溪流和小美女的照片。珍妮就是傻笑，说：“哪有什么小美女。”
两个人拿出老式手机用130万像素的摄像头拍了张合照，拍照的时候站在后面的空水突然向前一步环保住珍妮的肩。咧嘴乐，珍妮有些害羞，青涩地看着镜头。
他们走着走着，说校园里那些新鲜平常的八卦，他们走着走着，不说话时就默默瞟瞟对方。也许，以后的人们，也不常有机会和一个人走在一条什么也没有的路上，旁边没有多余的建筑，和让人分心的目的地，只有两个少年放松的脚步，恰到好处的温度与日光。未来就是往前走走，现在就一起说说话，笑一笑。
“陪伴除了这，还有更好吗？”似乎是听到壳的声音，珍妮四顾一看，没有踪迹。
“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吗？”空水问。
“没有什么。”
“累不累，来上我的宝座，我带你。”空水横摆单车，示意珍妮上来。
于是两个人不一会来到山脚下。
牡子山的风貌已是秋色，小时候到来时候茂密青葱的绿意，已然褪为浸渍渲染的枯黄，偶有颓败的或者长青的绿，混合一起带着生命各色的痕迹。锁好单车，两个人就往山上行去。
青苔还是赭红黄绿参杂，怕珍妮滑倒，空水会时不时牵一下珍妮的手，拉上一把，访完青石台，来到山坡平地。
珍妮拉住空水的衣尾，说要坐一坐。
“想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环抱双膝地珍妮缓缓说到。
“什么秘密？”空水好奇。
“我小时候就在这个牡子山上经历一过一些怪异的事件。”
“你知道牡子山杜鹃神木吧？”珍妮继续说。神色像是回忆起以前。
“知道，我还知道这片土地的丰收就是有神木所蕴藏的气滋养的。”空水回答。
“你的故事难道和神木有什么联系，不会吧，那么刺激。”空水紧接问，比以往都好好奇和激动。
“嗯，有联系，我有一个守护神，它也受到神木的滋养和庇护。叫壳。”珍妮直视空水的双眼。
“什么！真的有吗，他长什么样子？可以见见吗？你的守护神！”大男孩空水双手扯住珍妮的肩撒娇，眼睛居然在放电。
“怎么回事啊你，我还以为你会不相信我，或者害怕呢。”珍妮有些懵，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什么不信呀，我一直期盼着见别人不能见的东西呢。”空水持续兴奋中。
“嗯，好吧。壳，你快出来瞧瞧这个孩子。”
一阵松香漂浮在这森林里，四周的落叶忽地卷起飘落。
“空水，我就是你想见的壳。”那团毛妥妥落在珍妮肩膀上。
“你好，带毛的土豆吗？哈哈哈…”空水太诚实。
珍妮也和着取笑。
“可恶，我就知道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壳恶狠狠的说。
珍妮默不作声还是笑。
“空水，你能看见我，说明我在你眼中并不是无视的状态。”
珍妮当然知道，空水喜欢新生儿，小狗，热爱山色自然，他那么喜欢生命。又怎么会忽视壳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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