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中刚毕业,父母便托人在离家数千里的一个小县城里给她找了一份工作。她央求父母让她留在家里,她说再苦再累的农活她都能做。母亲没说话,只是把头转到一边抹眼泪。而父亲则像这十八年来惯常的样子,虎着一张脸,满眼的不耐烦。最后,她“扑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母亲不敢啃声,只是满眼泪水的乞望着父亲。对两人的哀求,父亲熟视无睹,他把买好的车票“啪”一声拍在桌子上,便转身出了家门。
晚上,母亲为她收拾衣物和行装。她泪眼婆娑的站在一旁看着母亲,可是母亲始终低着头,或许是因为不忍心看她难过的样子。第二天一早,父亲送她去车站。到车站的时候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可是父亲只是嘱咐了她几句,给了她几百块钱,就匆匆离开了车站。她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一直强忍的眼泪流了一脸。
到了小县城,她才得知那份所谓的工作不过是在一家破旧不堪的纺织厂里做女工。每天工作都很辛苦,而薪水却少得可怜。虽然包吃包住,但住的是二十多人一间的拥挤宿舍,一楼的公共浴室黑暗潮湿,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厕所则在厂房最偏僻的一处荒地上。而吃的更是寒碜,几天不得沾荤是常有的事。
三个月后,她给家里打电话。她告诉母亲,她想回家,可是她身上的钱远远不够买车票的,她问母亲是否可以给她寄一些路费。母亲支支吾吾没敢答应。后来,她再次打电话问母亲要钱的时候,父亲夺过母亲手里的电话,他冷冰冰的说到,“你就算是讨饭也得待在外面。”她站在宿舍楼前的小商店里,眼泪“吧嗒吧嗒”砸落在那部又旧又破的公共电话上。
半年多的时间,她再没往家里打过电话。在这半年里,她省吃俭用,总算攒够了回家的车费。月底发工资那天,拿到钱她便辞了工作。她收拾好行李,连夜踏上了回家的火车。那段时间正值年关,火车上挤满了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