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抵是有两种人的。属于这的,与不属于这的。而我,无疑是后者。
生逢于世的前十八年里,我的灵魂游荡在我的世界,对外面的世界,有过欣赏,有过感激,有过质疑,却不曾真正参与过这世界的悲喜。像一节枯木,像Alice一般,做着这世界的旁观者,唱着唯有自己听得懂的歌。
如果可以,我就任由它这样下去,所有的因为都是自己,所有的所以也是自己。可有些东西,始料不及。是好奇,是孤独,是想述说这十八年,还是仅仅想触碰另一个灵魂的欲望。也许都是吧,我仍任由着你,安抚着你。我知道,你也曾在窗口怯怯观望,可你 还是去了。
人的灵魂呐,总免不了天真。是不是以为你与这世界悲喜不相通,所以从未料想到,有一天,即使没有真正走进这世界,它也带给了你悲喜,不容抗拒。
原谅这一次,我帮不了你。我不能把你接回我的世界里,因为你不曾走出它,却悄悄的改变了它,试图让它成为外面的世界。这一切,未经我允许,我却看在眼里,但还是 任由你去。
一开始你走近那个灵魂,更多的是好奇,所以你很少说自己。像还没有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走出去,安静的打量它,欣赏、探究、妄想与之相通。此刻的你,不说悲喜,只是默默将它拥入怀里。你们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它以为这就是你,你也习惯了只在我的面前流露悲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想言说自己?是那次它非要你自己做选择?还是你感觉到,它迫切却仍旧温柔的想拥抱你?是不是除了我的世界,你也想躲进那个怀抱里,让它拥抱你的悲喜?可是怎么办,它不像我一样懂你,能时刻感受到你。而你,却还不会表达悲喜。
从没见过这样慌乱的你,曾经用力包裹自己,为了保护自己。却不曾想,是这样不堪一击。为了不露悲喜,穿上的那层外衣,现在又一点点撕扯下去。你知道,如果你们之间是次斗争,你会输得彻底。幸好不是,但你还是摆脱不了恐惧。是怕回不去,还是怕它离你而去。你不是,早就已经回不去?
这样的你,我早已不熟悉。我知道,你病了。然而唯一能救你的我却束手无策。你只好开始一次次的病急乱投医。我看着你,陪着你,拼命的想拉住你,最后也只能看着你,不断哭泣。这样的我,你是不是也早已不熟悉。
无奈,内疚,失措,恐惧。我眼睁睁看它们将你推到角落里,我却只能捂着嘴巴哭泣。对不起,是我在还没有教会你感受悲喜,表达悲喜时,就任由你去。对不起,是我强迫你撕扯了保护衣,却没能阻止你长满荆棘。
我懂,我都懂,即使你在哭泣,一言不语。我知道错不在你,是我,是我放任长满荆棘的你,去拥抱了曾小心翼翼走近的它;是我放任你去,颠倒了悲喜;是我告诉你,它在躲避是因为不再喜欢你;是我教你,它会离去,逼得你歇斯底里。是我做了这一切,却推给你们,不说一句对不起。
我看着它和我一样,拼命地想拉住你,忍着疼一次次去拥抱你的荆棘。我知道,我知道你也看着它,一直看着它。我懂,我懂你为什么一次次推开它。我有比你更多的自责,内疚,恐惧。所以我不敢,不敢再任由你去。我怕你的荆棘再次伤了它,也伤了自己。
曾以为所有的对不起都来自于不爱,可最后 最深的对不起却源于爱。在我看懂以前,请原谅我对你的束缚与暂时的不予过问,也请原谅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