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16点07分,外边下着大雨。
雨打在巷子里几乎每个窗子都有的防盗网的遮雨铁皮上,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窗户灌进来好几阵带有泥土的气味的凉风,也许是窗的防盗网上有一盆畸形的仙人球的缘故,我有点后悔在暴雨来临前的阳光午后给他浇水了。
我躺在床上,一张铺有竹席的床,挂着蚊帐,旁边书架夹着的风扇还在嗡嗡转动。我背靠墙,脚边是套着杏花图案的保护套的kindle,昨晚我用它看《挪威的森林》看到3点。
刚刚房间里又闪了一下,打雷了。也许是自然之神也在抗议我在写的这一篇文章,的确它没有什么内容,只是描述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小角落。不过,兴许过不久我会在珠海的另一个角落做同样的一件事,因为再过两个星期就要离开这个埋葬童年的地方了,但我会回来祭拜的。
之所以说埋葬童年,是因为在过去的人生里,我并没有活得像一个我理想中的人,并没有过着我理想中的生活,但我的确活了19年。可是,这是活着的19年还是死着的19年?我并不清楚。
前些天我准备卖了我维护升级多年的台式电脑,妈妈他不同意,我又把它放回他原来的位置。这台电脑,像是给我的童年插了一把刀,但我觉得正是这把刀,我才觉得我过去的生活是真实的,我才感觉得到19年间我也有许多快乐。同样补刀的有床单的一角,一只比例失调的布偶猫,一堆沙子,一条橡皮筋,在老家巷子头的一座可以种盆栽的雕塑。他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红刀子进红刀子再出,我的童年就这样一刀一刀得死去。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血腥,沁人心脾使人愉快。
我新的电脑已经安静的躺在桌上,碳纤维和铝镁合金的外壳对刀子已经有了一定的防御能力,以后将是它来代替我那血肉模糊的童年吗?它就不会死去了吧!
雨已经小了,窗外路边的水渠的水肯定上涨了,因为每次下大雨都会上涨而且戴着泥沙垃圾袋。声音已依稀能够听见,喇叭声和雷声在一起真的无法奏出好听的歌。
大腿有点难受,翻过来一看越来压出了竹席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