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夜没睡,清晨我独自回了姥姥家,母亲正与姥姥交谈,见我过来,眼睛像一对摩花了镜片的镜头,凝视我许久,沉默片刻之后,说笑起来,我小心的用胳膊将母亲搂在怀里,像一对有了年份的恋人,我冰颤的手伸向母亲手掌的怀里,紧紧握住,露出我稚嫩的手背。早饭过后,姥姥帮母亲洗了头发,母亲有着润泽亮丽的深黑色长发。上午按照医嘱在病房里继续着与针眼的神交。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老舅老妗来看望母亲,老舅戴满血丝的瞳孔上匍匐着几只疲惫的小家伙,老妗满眼焦灼,似是有千言万语在舌尖翻滚,怎奈坚硬的钢唇被数根银白色的铁链牢牢封死。中午同父亲一起去吃饭,在路上有说有笑,选一家餐馆进去,熟练的择席后与菜单对视,那是一场双方都没有兴致的持久战,战利品是得到一张快要过期的机票。下午同父亲一同看望母亲,在路上公交车内很挤,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来挤去,我也被挤来挤去,左手手中的芦荟花也被挤来挤去,正如数月前母亲刚将它抱回时在花盆里被泥土挤来挤去。见到母亲后,母亲很自然的对父亲微笑,父亲也自然的开了个蹩脚的玩笑,嘻嘻哈哈片刻,姥姥进来做到母亲身旁,下意识的双手抹去裤子上端的褶皱,用指尖轻拂了下母亲便衣上的绒毛,双臂一个交叉架在了胸口,开始商量起这段谁都不愿面对的日子。房门上的把手向下转动,传来一阵缓慢的拖步声,姥爷还被蒙蔽在单纯的世界里,手里捧着一碗微微冒烟的热水走了进来,都沉默不语,试着用尴尬来化解这畏缩的谎言,姥爷抿一抿嘴把热水给母亲递了过去,单纯的眼萌微微弯起,开始温柔的调动我们的尴尬,没有太起作用,俏皮的离去,姥爷走后,姥姥的双臂叉架的更加牢固。当晚前前后后姥爷来过的次数我已记不太清楚,模糊记得他缓慢的拖步声徘徊于回生中不减。商议过后,父亲母亲与我一同回我的窝室决议了个中安排。我收拾着原本预计踏赴他乡的行李,猛地一回头,父亲慈爱的面庞泛起一丝灰色的羞涩,在不远处坐在床边的母亲观窥到这一切,开了几句玩笑,草草收尸过后,回到母亲的住所与母亲同寝,母亲的手抓着我的手,我的胳膊挎着母亲的双臂。几经落泪 甜甜的
2016,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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