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这条路,一开始走就是辜负。
早有预感二十岁这年会很辛苦,但是预感不如变化,走的异常辛苦。死别,生离;相逢,相离;一开始的不妥协,最后却彻底信了命运这一说。
我不喜欢认清现实,甚至有些排斥,可是现实就在那里,你不服,你躲藏,你小心翼翼,用自己的小聪明和它斗争,却令它更迅速的朝着既定的轨迹离去。尽管如此,你放弃么,放任么,置之不理么?做不到。
做不到,所以注定被辜负。
向来预感很准,可我,真的讨厌极了这种预感。第一次预感是那个教室,那个背北面南的角落,那段不顾眼光肆意打闹的时光。像极了命运不怀好意,它在你耳旁轻声说话,过来吧,屈服吧,按着它给你安排的轨迹走下去吧。于是,你沿着那梦,那条路,毫无头绪的,盲目的向前走,直到无路可走时也没记起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它的话踏出那一步。
后来的故事变得大同小异,命运一次次给你预感,给你即将失去的痛感,给你莫名而起的离别感,于是你失去了理智,像是最后那根稻草终于断了与大地的最后相连。而你,竟想尽力弥补,想以最后相处的片刻铭记你们的一生。
你留影纪念,你显露从未有过的温柔,你无比的耐心,甚至宁愿停在那刻等候一生。可是,该走的还是会走,不管你身体中是否流过他们的血,不管你是否曾以稚嫩的声音大声呼唤过他们的名字或称呼,不管你是否焦虑地寻遍大街小巷只为找到他们的身影。
我那段混乱却满心赤诚的青春啊,终究是伴着他们的逝去,不复存在了。
那是学生时代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坐在教室枯燥的做着不知道哪一科的题,突然而来的一阵心悸,彷徨,压的我喘不过气来,片刻之后便恢复正常。只是那片刻,好多想法涌入脑海,那个想法也出现过,却瞬间被自己挥之而去。几月之后,回家路上,她跟我说,***走了。脑子里只浮现出那时候的心悸,那片刻。原来,血脉之间真的有感应,原来,眼泪真的会失控。在你明明有感应却无能为力之时,在你隐约接近真相却被刻意掩盖时。那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却是我特别不敢回想的一天。
类似的场景又发生在**和**身上,那种预感,却都在我离开的前一天。你能体会那种感受么?命运告诉你,你离开,这就是你们最后一面,但是你还是要离开,必须离开,你没办法改变也做不了什么。你只能难过,只能珍惜这最后的片刻,只能忍住所有的想法维持表面的快乐。
血脉为缘。你相信命运么?
我不信。可是后来,我信了。
所以我不想未来,不念过去,贪恋于当下的温暖。
错了么?我不知道。可能错了,太过贪恋,最后透支了那份温暖。你如果所有东西都不愿失去,都想牢牢抓在手中,最后,你会失去更多。尤其是感情。
感情这种东西,生来伟大。你愿为它赴汤蹈火,愿为它卑微的生活着,愿为它尝便世间所有苦难。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对它抱太多期望啊。
它是火,相距甚远时便迫不及待靠近取暖,亲密无间后却伤人更甚,将你焚烧殆尽,令你饱受折磨。有人怕了,从此封闭自己只愿再不受伤害;有人不怕,依旧以飞蛾扑火之姿扑向那片炽热。
你觉得,你选对了,那另一种又何尝错了呢?世上从无感同身受。你没经历过一样的经历,又哪来的资格评判对错呢?
或许,世间本无对错呢。
比方说,数学中1+1=2。可这些都是前人加诸我们身上的啊。倘若第一个创造这些数字的人,把1写作2,把2写作1;第一个创造汉字的人,把对写作错,把错写作对;若第一个定义数学法则的人,不是这样定义数学,没有定义那些符号,你还会相信1+1=2么?还会那么坚持么?
我不知道。我不懂啊。
你,做过梦么?你,懂梦么?你,分得清梦境与现实么?
这一年,做过的梦不计其数。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梦魇。你说我过得不快乐么?怎么会呢,我遇到那么好的人呢。你说我过得快乐么?怎么会呢,梦是内心的体现呢。可是,我到底怎么了呢?那些下了狠心不再联系的人,那些萍水相逢从无深交的人,那些真心相待却终究隔了一层的人,那些遗憾,那些心结,那些以为轻描淡写就能度过的岁月,在这一年,开始无孔不入,开始见微知著,开始一点一点挑拨你的情绪,让你陷入回忆的泥沼无法自拔。
开始浑浑噩噩,开始心无涟漪,开始连表面最基本的快乐都懒得维持。我坐在窗户旁,看着太阳从地平线渐渐隐入夜幕,看着万家灯火闪烁,又看着它们逐渐熄灭,在仅剩的一星半点后天色转亮,太阳升起,天光乍现。我看着窗外湖面的小鸭子八个成群,看着它们四散,看着一只小鸭子丢失同伴游在湖中央,看着湖面恢复了它的平静,看着它因风起而荡起的波澜,看着大大小小的雨滴入其中溅起的水花。
日复一日。
日覆一日。
日负一日。
悲观过么?可能也没有吧,反而比以往时候更加珍惜生命。本来心里就拥有的想法,在日积月累之后,终于开始清晰了。一个人,为了世界的眼光,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勉强维持表面的快乐,又何谈快乐?你又怎么知道,世界其实也是在压抑自己,其实,你掩埋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掩埋了一种真相,一种让所有人解脱的契机呢?
可能,和悲观的人在一起就会变得悲观。如果不悲观,你该怎样深刻的体会人生?如果不深刻,你用什么活着?
学妹和我说,我不像以前那样了,大大咧咧开开心心,她说她喜欢那时候的我。貌似,我变了,但其实,我没变,所有的性格,所有的可能性都会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那时的环境心态,决定了我会体现出那样的性格。今时今日,某些契机,又决定了我会有这样的性格表现。无所谓什么变与不变,那时的我,是我喜欢的模样,今日的我,我也喜欢。若是还要让我回到那时重来,所有选择,所有心绪,所有心下所想,我还是会重复来一遍。遗憾么?大抵是有的。但是就算机会摆在面前让我弥补,我也不会去做了。做了,就不是今日的我了。
很多事情,是不该用时间计算的,尽管,它会见证这些事。时间是没有错的,它只是尽职地按照它既定的轨迹,完成它的使命。你不幸在它的轮回中,发现了一些你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找到了一些你不愿意承担的理由,于是你一狠心,把所有过错推给时间,把所有情绪归罪时间。但说到底,时间,没错。
也许时间会说真话,你要等。但等真话的时间,你又会错过另一些真话,所以你不要等。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吧。那流过的岁月会替你记得,你唱过的歌,爱过的人,走过的风景。
岁月为鉴。人生这条路,哪怕一开始就是辜负,你也要坚强的,勇敢的,毫不犹豫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