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小雨凄凄沥沥,雨点打落了粉嫩的桃花,犹见可怜。窗边坐着一个白衫男子,宽大的袖口印着水墨色纹样,更衬托出这人的儒雅温润,头发有些许散落,许愿并不在意,只是看着被打落的桃花,想起来那天见到的容颜,虽有倾城容貌,却毫无媚态,反而冷淡至极,不知还能不能见到那个人。
忽然,有脚步声忽快忽慢,又快速接近,许愿抬头一看,是程薏。
“听闻你病了,现今如何?怎么还坐在窗前?方才我一来就不见你,四处找,才找到你。”程薏边说边放着食盒,打开食盖,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鼻,许愿微微一笑“还好,身体已经无恙了,不过是小病,姑姑和堂姐真是过分担忧了”
“是啊,自你生病之后,每日探望,一日三餐都是娘和姐姐亲自做的,你可真有福气啊”程薏吃味。“不过,你身子一向康健,这次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许愿若有所思,“近日,我未曾与人接近,除了……”摇了摇头,“罢了,不是大事,回瑶山的日子定了吗?”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定了,明天动身,那个,你今年真要参加科举,你年纪不大,为何要现在……”
“年级不大,我这就叫少年有志,你呢?”
“我,我,罢了,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玩一遭,毕竟我的成绩也是顶尖之一啊”
许愿大笑,“可惜无酒,不然,一定要大醉一番”
“别,可千万别,我不想明天拖着你”。
窗外下着微雨,缓缓停下。
瑶山书院脚下,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高官显贵汇聚,因此有些人会来此地结交,生意兴隆,许愿买了一盅梨花酿,准备带回去尝尝,突然,眼睛一闪,看上阁楼上有一人坐在桌前,向外看。那人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那人转过身。
许愿呢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转过身上楼了,果然看到了那个人,这人明显换了一身装扮,一身青衣,竹纹饰样,半束半披,绾发的簪子是翡翠簪子。
许愿笑笑“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又见到你了,这一回生二回熟,你能告知姓名了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隋玉”。
许愿没料到他这么爽快,微怔了一下,随后灿然一笑,真觉得这人有意思。
“不知隋公子,来这做什么?”
“读书”
许愿惊讶,“你要读书!”
隋玉看了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大反应,“瑶山书院名满天下,我来此地自然是读书的,不然呢?”
“我,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一个剑客突然成了学生…”
“上次我来,也是为了读书一事,至于剑客,你未免想太多了”
“是吗?无论如何,恭喜你了,我们很快就成同窗了”
“我知道你,许愿,先镇国大将军之子,后遇谋逆之事,将军弃子,郡主继子,方保你一命”
许愿不笑了,表情有些严肃,“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这些的”
这些秘闻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但因为郡主命令,郡主夫君程将军担任漠北大将军镇守漠北,身份地位极高,因此任何人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身世。
“我所知道的不过是所有人知道的,别人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许愿感觉被将了一军,好,好的很,你想玩,我陪你玩玩。
“隋公子难道不知非礼勿听吗?隋玉这名字起的有些随便了,恐怕并非公子真名吧!或者是你自己取的。更何况公子武功高强,性格不拘一格,瑶山书院只收贵子或出彩之人,你不像是高官显贵养出来的公子,倒像是在外放养的,而且你应该不识字,不然怎么不知道这里不是茶馆,而是烟花之地。”许愿走向他,坐在桌上,脚踩椅凳。
隋玉一僵,忽然想起刚来的时候 有姑娘坐在那里看他,却没有动作。他抬头一瞄墙上诗词。
“我估计,现在是白天姑娘不做事,又看你带着剑,不敢上前”许愿笑了笑。“这里叫百媚轩,文人雅士都爱来此地赋诗作词,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些诗作?所以觉得这里不错。”许愿憋着笑,但还是漏了音。
仅仅是一个音,隋玉公子也无法容忍,无法再装平淡了,他猝然抬起头,正逢许愿低头看他,两人距离接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