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窗外洒着零星的雨点,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病房的我们忙碌的无暇东顾,紧接着,内走廊的一侧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声,这声音打破了相对安静的病房。
声音顺着走廊一路传来,一位衣衫褴褛,满脸皱褶的8旬老爷,推着轮椅,背着旧得掉色的斜跨包,步履蹒跚的走到护士站停了下来,轮椅上坐着一位眼神不屑,神情冷漠,面色晦暗,极度消瘦的6旬儿子,他腿上放着一个大麻袋,双手紧扣的搂着这些住院的“家当”,叮当的声音便是从麻袋里传出来的。
8旬老爷子颤颤巍巍的问道,“请问,安排住哪张床?”“住20床,稍等一下,让我们护士小李带你过去就好”,“好的,谢谢啊”是8旬老爷子恭恭敬敬的回答,轮椅上的病人依旧是不屑的眼神,神情冷漠的样子。
护士小李走过来接过老爷子的手,“我推病人去病房吧,老爷子,你跟着我走就行。”
病人不能走路,消瘦的全身,皮肤干燥经常脱皮,吃、喝、拉、撒、睡都得在床上完成,并且对我们医务人员始终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经常是一副不屑或者谨防的样子,偶尔还会对我们爆粗口,经常可以听到他训斥父亲的声音,不是嫌老爷子动作慢了就是嫌弃他收拾不干净。责任护士偶尔也会劝说,病人便是连护士一起带骂,到后来脾气渐渐迁怒到了医务人员的身上,他的床上经常是推放着各种“生活用品”,饭碗、便盘、尿壶、换下的衣服等等,虽然护士都是看见了就去收拾,但是一离开,病人就会嘱咐老爷子,继续按他的想法任性的自我摆设,虽然我们通过各种劝说,各种解释,但还是没有转变他倔强的脾气,每天就是摆着我是病人我最大的样子,渐渐的,他父亲也不再允许我们给他行生活护理了,一副以为我们要欺负他们的表情,无奈于我们,渐渐地大家便不愿意给他扎针输液了,这么一个倔强的病人,大家都觉得谁负责他都只能自认倒霉。
直到后来我们才得知,患者中年时候就查出了肝硬化,现已经知道自己是肝癌晚期,8旬老爷子是他唯一依靠的亲人,他一辈子未婚,家里的兄弟姐妹从未给他掏过一分钱治病,而这一次老爷子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前往北京,卖掉家里唯一的老房子,拿着卖房的钱,为了能让儿子多活一会,不辞千辛万苦一路向北,他们遭受过亲情的抛弃,世界于他或许没有那么美好。
一天下午,他因为消瘦干燥,皮肤脱皮瘙痒的现象很严重,护士小李在上班的时候带来了一瓶润肤乳,嘱咐患者皮肤瘙痒的时候涂一涂就好了,果不其然,涂抹后患者的症状缓解了许多。
有一次患者父亲不在病房,患者想打电话联系,去发现电话没话费了,护士小张在一旁输液的时候听到后,下午上班的时候带来了一张充值卡,帮他把话费冲上。
还有一次,因为患者的双下肢水肿,穿着自己过紧的袜子,脚踝处勒出一圈凹痕来,护士小丁发现后,次日给患者带来了两双松紧适宜的袜子。
护士姐妹们这些细微的帮助,温暖的关怀,慢慢融化了患者的内心,渐渐的我们见到了他脸上的笑容,同时粗口话消失了,对我们也客气了起来,说到谢谢的时候还会热泪盈眶,后期也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对父亲的态度也好了起来,他的病情也在一点点的慢慢转好。
爱在左,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的香花弥漫,使穿枝佛叶的行人,踏着荆刺,不觉痛苦;有泪可落,也不觉是悲凉。
或许白衣天使们的爱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