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大战冥童(下)
我带足了兵器。烈日炎炎,毒辣的太阳似火,我早已挥汗如雨。
我紧握着匕首,屏住呼吸,使劲儿地就往冥童的头顶上扎去。他侧身一闪,表情淡定,还挂着一丝笑容,我不慌不忙,反手放出毒箭,心里很有把握,可不曾料想他竟轻轻一腾空,来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半空旋转,竟躲掉了我的那一把毒针。
他来了三个后空翻,最后两手放平,稳稳落地,笑呵呵地讽刺我:“塔主,还差点儿火候。既然塔主成心要来与我斗,那我便顺便吸了你的血,送你上路。”
我攥紧了拳头,瞪着他,捏了把汗,勾勾食指,满不在乎地说道:“来吧。”
我瞪圆了眼,已做好浴血奋战的准备。我知道我不能再进攻,我必须保存体力,等待他的进攻,然后好中伤他。
他似乎要来个殊死搏斗,冲上来,握着拳头,企图擒住我。他抓狂地扑上来,我下意识地闪开了,他迅速地出脚,我又即刻反出一只脚制止了他;见此情形,他摸出爪子,就往我的脑瓜上砸过来,我两手使劲儿地拖住他那只大手,咬紧牙关。
我的四肢已差不多被控制住了,他卒然松开全身,翻了个身,抽出一只大脚,我来不及闪,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将我踢飞。
我在半空中已鲜血横飞,然后狠狠地摔在这滚烫似火的地面。烈日当空,灼灼耀眼。
我打得汗流浃背,嘴里还含着一口黏黏的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司宸他们已经在城门另一边的阁楼里望着我,迫在眉睫的样子,眼睛里像火烧似的,握紧了拳,不忍地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被打趴下。甫勋哥更是痛心,只是他一次次被司宸拦住,司宸应该明白,上城楼帮我,结果只会害了我。
我压根儿不是他的对手。因为我还没有摸清他的弱点,我还没有站稳脚跟,来不及还手,就已被他来个飞踢,打得血流漂杵。
可是我仍是要满面春风地对着他:“没事……继续……”
我不顾司宸的频频摇头,连城墙下围观的人,看着都不忍心。但是,我必须坚持。
我回想,我之前在野地里是如何反败为胜的?再想想,这冥童究竟有什么要命的弱点。
促使我像个燃烧不尽的战士的,是愤怒,是仇恨,是我每每想起那些无辜的人被杀,想起刘家人被屠的场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死,而且我要打败他。
南九,你难道忘了,那一夜,那户人家横尸躺在床上的样子,尸身凌乱不堪?你难道忘了,全村被屠,刘家除了你没有一个活口?你不是觉得可恨么?
我督促自己。
终于,我再一次鼓起勇气,缓缓站起身。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弱点,他的双脚是假脚,饕餮兽,最重要的部位就是胸部。
我从兜儿里掏出三只小刀,待那冥童耀武扬威地扑上来,摩拳擦掌,高高抡起拳头,又是摸出尖锐的爪子的时候,我看准了,下意识地把身子半躺下,一只脚在地上一百八十度的划过,绊倒了他。
他一个踉跄,失了手,惊慌地望着脚下。我对准时机,三只小刀齐发,他来不及再闪躲,只是侧着身子,摇摇摆摆,中了我的一刀,卧在地上。
“塔主,玩阴儿的。”他狞笑。
我则是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我又是得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冥童,快快束手就擒,要不你会死得很难看。”
“不一定。”
他霍的一下起身,猛然运起轻功,腾空一跃,在这城墙上轻掂脚尖飞走,我呆呆的站在那儿,他拔出胸前的小刀扔向我,我似条件反射地当即就闪开了。
忽然间,他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竟一脚踹开我的后背,我整个人飞起来似的,落到了城墙的最顶端。他冲上来,奋力地将我推下去。
我身后就是城楼下,这约莫有三十米高,掉下去必死无疑。人们都在城楼下看上来,急如星火地议论纷纷。
“这不是当日救我们番禺城的于当家的么?”
“是呀!我们快上城楼救他吧!”
我望下去,睥睨着这大地,冲他们厉声呐喊:“不必救我!不要做无畏的牺牲,我会没事的。但是你们,你们快走!”我似乎欲喊破喉咙。
而那冥童咬牙切齿地说:“别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了!”然后他变得青面獠牙,凶神恶煞,像是只魔鬼,肆虐地推着我,企图将我推下去活活摔死。
他的面孔是那样狰狞,紧咬牙关,额头斗爆出了一条条青根,那紫得发黑的嘴唇,也让他显得更加可憎。在这生死攸关之刻,我使出浑身解数,面对他那疯狂的样子,我竟觉得恶心。
我和他,两眼都冲着怒火,我横眉竖眼,他也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眼珠都快睁出来。我睖睁着,他愈是使劲儿地推我。
只差一寸,我就便是坠落城下,粉身碎骨。
要紧时刻,我又燃起了怒火。想到家人被屠,两目只剩下了仇恨。仇恨就像力量,一把火地把我撑起来。
我突然有了志气,“呀——”的一声长鸣,在这蔚蓝的天空中回荡。我使出浑身解数,急中生智,两只脚勾在一起,向上一抬,踹中了他的腹部,他痛苦地惨叫一声;我反戈一击,趁这个时候,举起左拳,钟表的钳子,狠狠地穿进了他的胸膛。
他又是一声惨叫,企图将我摁倒在地,我踮起脚尖,辗转身子。他趁痛欲擒住我,只是咬牙切齿的,变得没有策略。我运筹帷幄,在他背后用手勒住了他的脖子,用膝盖捅了他的踝部,他即刻跪下,我抽出两只手控制他的双手,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摆脱。
我两脚勾住他的脖子,骑在他的头上,旋身一转,“咔嚓”一声,他痛苦地哀鸣。
他空出两只手,想把我拽下来,我抓住了他的小手指,使劲儿地捏住。这是最弱小也是最薄弱的部位,不管是人,还是动物。
他寥寥尖叫一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瞪圆了双眼,从他头上下来,一脚又将其狠狠踢倒在地。他吐着黑血,我走着箭步,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
“呀——”我一声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