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津包子坠落想到的
一九七二年冬天,我去天津出差,大姐夫(孟家)领着我和同来的同志到劝业场后身的天津包子铺,请我们吃包子。这是一栋二层青砖青瓦清代古楼。门脸是红漆的木两根粗木红漆的木柱分立两边。窗户还是老式木格式的,已经上了玻璃。而不是还糊窗纸的。 门面上方悬挂着黑底金字的门匾,上写三个大字【狗不理】,还有提匾人名字,但是谁提的,已经忘记了。可以看出这门匾很古老。
我们 走进店内,因为没到饭时,没有人吃饭。室内靠西墙有一个老式的长长的帐房柜台,略显高些。上面摆着酒坛,算盘之类的东西,看来这就是收款处。四张八仙桌占据室内四个位置。每张八仙桌四周摆着长条木櫈。屋中间生着一个取暖的鉄火炉,炉桶从门店前脸窗户格子穿了出去。大姐夫招呼我们坐下。他到柜台前买票,买了一斤包子,三碗大米绿豆粥,和一碟小菜。记得付了一斤三两粮票,花了一块多钱。回到桌上,将饭票交给一个中年女服务员。服务员先端来了一碟小咸菜,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服务员从后厨端来了热汽腾腾的两盘包子,又从座在炉子上的大桶中 盛了三大碗绿豆粥,从大柜台上拿来三个小盘,盘里有几半大祘,两个小碗,小碗里是酱油和香醋。我们调好沾料,就着大蒜,喝着粥,吃着包子。咬一口包子,滴冒着不少油汁,包子皮很薄,从皮外面能隠约看到里面的馅。大葱白和肥馊相间猪肉。吃着很香,留下久久的回味。 几年后,我又和一位同事出差到天津,我们自己就可以找到狗不理天津包子铺。这次,门面已经有很大的改变,店面扩大到那一片商区了。我们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在后院厢房西四餐厅有了坐位,这里已经不只卖包子了,还有炒菜,凉盘,白酒,啤酒,果酒……。每个餐厅都是满满的顾客,有了坐位,还要等着,菜,酒,包子每一样都得等。餐饮条件也有了变化,筷子的纸套袋上,桌布上,椅子布套上都印着(天津包子有限责任公司)。在等包子的空闲时间里,我偷偷的溜达整个大院,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操作车间,十几条面案,几十号工人在忙碌着,他们都在包包子。
又过了几年,我和苗桂英去南方,回程时,自然到天津大姐家。我也自然会领她去品尝天津名吃狗不理包子。这次又到劝业场老门店,可已经找不到北了。但那个车间还在,隆隆的机器声,贴着窗户看到:面从一个口进去,馅从另一个口进去。另一边的机器出口,包子排着队整齐的,按着顺序一,二一的走出来。这是包子机械生产已经正规划。卖包子的大院确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回到大街上,一眼望去,整条街全卖天津包子。分不清那个是正宗。就找了个楼高大店面的,反正都叫天津包子,都叫狗不理。很快天津包子店风弥全国。连宁安老家也有多家天津包子店了。
前几年侄子孟嘉在天津结婚,我们兄弟姐妹又聚集天津。我对天津包子的品思劲头已经轻淡了,王冬放领着孟彤,刘颖,祥梓去吃包子。晚上,孟庆欣和张迎春从天津包子铺吃了包子回来,还买些做为名吃特产带回去。他们拿出最贵的,几十块钱一斤的包子,蒸馏上了,让我们品尝。吃了一个,可是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觉得天津包子味道一次不如一次,我想是现在生活好了?饺贵多了?油水大了?还是包子工艺改变了,从手工变为机器,从鲜食物,变为冷冻,速溶食品?或者二者都有吧。
头几天,去原来小区溜达,小区门口放着一个倒骑驴,上面有几个泡沫箱子,用白被蒙着。原来在门口掌鞋的四川老吴在叫着卖包子,旁边还立着一个大大的牌子,鲜红的大字,{正宗天津包子},下面是一块钱三个。我问他:不掌鞋卖包子了?他说:老婆从四川来了,租了个地下室,我倆蒸包子卖,比掌鞋强一些。正说着,市场卖肉的老王给他送来猪的边角料。告诉他:这是五斤,一共二十五。这时小区对面街上又传来了叫卖声:正宗的北京烤鸭,二十元一只……。我回头一看,对面街边支着四个电烤炉,喊的"都是正宗的北京烤鸭"。